r> “还敢狡辩!这兵器,乃是魏贼军中兵器,你道吾不知耶!” “你若是在深山居住,那我问你,这兵器你是从何而来?” 但见李六身子一颤,有些吱唔地说道: “是……是小人的先父传下来的……” 姜维凑到他跟前,一字一顿地说道: “也就是说,你家的大人,曾在魏贼军中服役,是也不是?” 李六勐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姜维。 姜维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继续说道: “而且,他是个逃兵?” 对方脸上顿时血色褪尽,煞白无比。 姜维看到对方这个神情,心中已是猜到几分,只见他冷笑一声,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六: “如果你当真不是细作,那么你在出现在这附近,恐怕也是住在这附近,若是吾派人分散去寻找,说不定能寻到一些线索……” “将军,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姜维有如能猜透一切的话语,直接就击溃了李六的心理,他冬冬磕头,“我招,我全招!” “说!” “小人,小人的大人,确实曾在魏……魏……” “魏贼!” “是,是,是!曾给魏贼当过军卒,那是,那是,”那人努力想了一下,“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小人的先父,乃是关中人士,后来遭到兵乱,举家逃入汉中,岂料魏,魏贼后来攻入汉中,尽迁汉中百姓。” “小人那时才十三岁,就又跟随先父迁回乡里,谁料还没安顿下来,未有生计,当地官府欺小人全家才回乡里,无着无落,就把小人与大人皆征入军中。” “吾等父子随军才过函谷关,就传魏贼在南边荆州又遭到败仗,战事吃紧,魏王正在迁都,闹得人心惶惶。” “当时不少军士私自逃离,小人与先父亦,亦趁乱出逃,藏身于秦岭之中。” 姜维听到这里,算是明白过来了。 这不就是曹操与先帝争汉中不利,然后紧接着又遇襄樊之战,兵力不足,所以不得不紧急征发各地役夫的事情? 当然,此人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姜维不关心。 反正他是大汉的征东将军,和魏贼又没什么关系。 他只关心,自己究竟能不能翻过眼前的高塬,绕至贼军后方。 “你所言,可为真否?” “小人以性命担保,字字属实。” 从眼前这队军伍的旗帜看来,多半是尚赤,如今喊魏为贼,当是汉军无疑了。 若是换成魏军,他肯定是半个字的实话都不敢说。 “好,既然你敢如此保证,那也就是说,你在这山里,藏身二十余年?” “是。” “那也就是说,你很熟悉这一带了?” “是。” “那你肯定也知道,如何翻过这道高塬了?” “知道,知道……” 姜维再次凑近那人,盯着对方:“带路,只要你能带对了路,我就相信你。” 乱世之中,百姓逃入山林避难,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反而是最正常不过。 李六的这番话,确实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姜维起身,招了招手。 “将军?” “拿一袋糖粮,三袋干粮,五张毛毯过来。” “喏。” 东西很快拿过来了,姜维把一块糖粮扔到他面前,示意道: “试试?” 那人迟疑地拿起来,犹豫了一下,小心地啃了一口。 才刚嚼了两下,眼睛顿时就勐地一亮:“咸的?好吃!” “当然好吃,这里头可是拌了盐巴,肉丝,鸡子等等不少好东西,吃一块能顶一顿饱。” 姜维说着,拍了拍布袋: “这三袋,全是这个好东西。” 他又拿出另外一块扔过去,“再尝尝这个。” 这一回,那人没有再犹豫,直接就是咬下一大块。 然后眼睛顿时瞪得直圆熘:“甜的?” 话说得太急,嘴里不小心喷出了沫子,然后吓得他下意识地捂住嘴,小心地扒拉着地面,捡起米粒大小的沫子,放回嘴里。 “自然是甜的。”姜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然后拍了拍装着糖粮的布袋,“这么一大袋,全都是。” “里头加了糖,就你手里这一块,吃下去能顶半天的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