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路。 “将军,再往前,就要到秦岭了,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到了秦岭,都没能找到合适的地点,那他们这次,就真的要无功而返了。 姜维举目望去,但稠桑塬最后十来里,仍是一如既往,而它的末端,已然没入了秦岭,与秦岭形成一体。 姜维回头看看周围的将士,但见人人泥水污垢沾身,面容疲惫。 所幸的是,关中八军,都受过严格的训练,又有百战老兵带领,士气尚可。 于是他召诸军将前来,说道: “正所谓行百里者半于九十,此言末路之难也。吾军到此,岂可复退?” “明日吾与尔等诸人,一起细加搜寻这最后的十余里路,若是得天之佑,翻过此塬,吾与诸君,共享大功。” 能主动请命跟随姜维探路的,自然对眼下的情况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皆是应道: “吾等愿随将军!” 姜维于是吩咐众人下去后,鼓舞军士,以待明日。 只是军心再怎么可用,亦需得看天意。 第二日天刚亮,姜维便下令拔营,开始搜索。 只是直至日头过了中天,各队人马竟是皆无一队有好消息传来。 姜维站在高塬下,仰头望之,但见高塬泥石嶙峋,有如怪物状,好似一旦被惊动,就要掉将下来把人砸烂。 再看向不远处的秦岭,群山层叠,极目不尽,天上的白云,包着山峰,神秘莫测。 他不由地发出一声长叹: “果真天不佑我也?” 谁料到眼看着日头下山,最后一队人马归营,竟是秘密押回一人: “将军,吾等抓到一人,有可能是细作!” 姜维一听,心头一跳,“细作?” 但见队率呈上来一刀一弓: “将军,这是从此人的身上收缴上来的兵器。” 姜维接过来定眼一看,眉头就是禁不住地一挑: “这是……贼子的军中兵器?” 这刀弓的模样已经有些老旧,但姜维当年好歹也是凉州天水参军,一眼就能认出这是魏贼早年军中兵器的样式。 他不由地抬头看向被绑得结结实实,连嘴巴都被封死的细作。 这个地方居然还有贼子的细作? 莫不成贼军早就料到吾的行动? 想到这里,他心底就是一沉。 但见那细作却是目光焦急,不断地呜呜叫着,扭动身子,似乎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把他嘴里的东西拿开,吾有话有问。” 那细作得到说话的机会,不等缓气,就“噗通”瘫在地上,连连叩首,求饶道: “将军,将军,小人不是细作,不是细作,真的不是细作!” 姜维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但见此人满脸惊恐,衣着褴缕,观之确实不似细作。 “你们是在哪里发现他的?” “回将军,吾等按将军所令,前往南山山脚下查探,谁料到此人藏身于丛林中设置陷阱,若非吾等仔细搜索,就差点被陷阱所伤。” “冤枉啊,将军,小人冤枉!小人所设的陷阱,本是为捕猎,何敢伤将军麾下虎士?” “捕猎?” 姜维是何等聪慧之人,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此人话里的重要信息。 但见他扬了扬手里的刀弓,示意道: “此乃魏贼军中所用兵器,你若只是猎人,又怎么解释这个?” “再说了,吾这一路过来,从未见过有人烟,你说你是在捕猎,那你家住何处?” 说着,姜维指了指秦岭,“莫不成,你住在秦岭深山老林中?与世隔绝?” 那人一听,脸色一变,顿时呐呐不敢言。 姜维一看,立刻喝道: “果然是细作,把他押下去,严刑拷打,定要从他嘴里问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喏!” 谁料到魏军这个细作毫无骨气,还没等军士把他拉起来,他就立刻大呼: “将军,将军饶命!小人招了,小人招了!” 姜维一挥手,军士会意地把此人又放下。 姜维一抬下巴,示意道:“说吧。” 看到对方趴在地上,嗯哼了几声,眼睛珠子乱转,姜维“嗯?”了一声。 “小人说,小人说,小人叫李六,的确是住在山里……” 话未说完,姜维“咣当”地把刀和弓扔到他面前,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