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母亲期盼的目光,怡善强忍着呕吐的冲动,低着头不和她对视,两碗是极限,她真的喝不下去了。
“哥哥应该还没吃饱。”怡善出卖完沈英浩,端着两个大汤碗,站起来就去追沈爸。
上一世,沈爸可是一顿能喝六碗的壮汉,果然是没经历过生活的毒打,他变了,挑食了!
下午救援队从废墟里挖出来一家三口,这两口子是社区的行政人员,地震来时,他们两口子被文件柜拍在地上。
存放文件的铁柜子体积很大,他们两口子被压在下面,幸运的捡了一条命。
张医生给他们俩喂了一些葡萄糖后,他们夫妻俩强撑着,请求救援队找找他们的孩子。
至于他们家的小孩,是沈妈在房梁下发现的。
小朋友的下半身被酸雾腐蚀没有了,为了照顾他们两口子的心情,沈妈用捡来的破布把小孩的身体裹起来,只把孩子发青的脸露出来给他们两口子看。
孩子的母亲虚弱的从担架上挣扎的爬下来,她紧紧的搂着孩子冰冷的尸体,绝望的半天说不出来话。
马玉和他们两口认识,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马玉答应给小朋友火葬,过几天会把孩子的骨灰送还给他俩。
救援小组的队员用担架把他们夫妻俩抬走就医后,怡善他们开始找捡木材,给小朋友火葬。
废墟里的木材,能用的也没多少了。
能抬走的木材几乎都被幸存的人捡回家烧火取暖了,怡善和沈爸把砸中孩子的那根房梁用锯子割开,拖出来。
小朋友有牵挂他的父母,所以能留下骨灰。那些没有家人认领的尸体只能集体摆在露天的空地上,一夜过去,酸雾会把所有的痕迹消除。
怡善他们烧完尸体下班了。
回到家,沈爸顾不得休息,他开始拌水泥补房顶。
院门锁死后,怡善把今天捡来的各种物资取出来堆在院里的空地上,除了大量的木材,最受瞩目的就是八人座的全蓬冲锋艇。
冲锋艇的遮阳顶压扁了,侧面八个窗户都碎了,看起来毁坏不少。
“我来检查,看看发动机有没有坏。”沈英浩格外兴奋,他迫不及待的放下手里的铁锹,拍拍身上的灰尘,去拿工具箱。
“哎呦这是什么船?”沈奶奶好奇的打量着。
“是冲锋艇,奶奶,你进来给我搭把手。”沈英浩抱着工具箱坐进主驾驶,拿出电笔。
“好好好,我来帮大孙子。”沈奶奶乐呵呵的去帮忙。
“爷爷,咱们把木头归置起来。木材放在二楼留着以后烧火做饭,大的木板把平整能用的,挑出来做个新棚顶。”怡善最初想用砖头水泥直接把院子封死,但考虑到后面的大暴雨会把一楼淹,只好作罢。
还是用木头吧,到时候天气潮湿,说不定到时候棚顶还能长蘑菇呢。
家里每个人都没闲着,忙的脚不沾地。
第二天他们顶着黑眼圈去社区服务站上班,马玉通知他们今天去间岗社区卫生医院支援其他救援小组。
人到齐后,他们出发去朝社区医院。
沿途有很多幸存者正忙着在废墟中挑挑拣拣,试图找到能用的东西。找到尸体就招呼旁边的家人或朋友,把尸体搬到街口换粮食。
社区医院原本是间岗镇卫生医院,医院的设备和药物储备并不丰富,经过半年的消耗,药品所剩无几。
大地震后,医院的医疗设施埋在废墟之下,极有可能严重损坏,不能使用了。但如今,根本就没有购买医用器械的渠道,只能先把旧的挖出来。
六个大照灯把这片废墟照的宛如白昼,四个拖拉机加班加点已经干两天了。
沈爸他们拿着铁锹不停的铲,随便几铲子下去,就能挖出来尸体。
上午他们这组挖出来两三百具尸体。
医院的人口密度大,幸存下来的人也比其他地方多。
怡善给张医生打下手,忙的团团转,后来伤患数量持续增加,张医生实在忙不过来了,他帮幸存者漏肠子的肚子缝合完毕后,让怡善先去处理受轻伤的人。
怡善肚子里没啥本事,她下意识的想拒绝,但看着张医生疲惫不堪的模样,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我尽力。”
这个时候,怡善格外想念两位老师,也不晓得他们一家四口咋样了。
忙忙碌碌的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怡善回到家,累的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她去门口收酸雾,望着空荡荡的盆,她皱着眉头走进厨房,对正在做早饭的沈爸道:“酸雾消失了。”
“呦,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沈爸问。
“喜忧参半吧。”
吃过饭,他们一家四口扛着铁锹去上班,路过街口停尸处,腐尸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露天的空地上数几百具尸体好端端的躺在地上。
附近的幸存者议论起来。
“该死的酸雾,咋不把尸体烧了。”
“酸雾是不是消失了?”
来到社区医院,空地上密密麻麻摆着几千具尸体,恐怖的场景看着人头皮发麻,戴着防毒面具都隔绝不了那股腐烂的尸臭味。
温度在持续上升,今天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