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有一种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品质,叫做坚强。
十年时间,他工作了五六个国家,从亚洲跨越到欧海,刚熟悉一个圈子人情,又要融进另一番地理文化,他是别人的过客,那些于他而言的过客,他记得的有多少呢?
过往的那些风景、那些故事、那些知识,那些教训,早已一点一点、一滴一滴,慢慢渗入于他的血液之中,所以时至今日,他骨子里才能有这般遇事镇定自若、沉着冷静、坚强的品质。
回想当初,他刚踏出国门的时候,不过年仅二三,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谁还不是天之骄子温室花朵呢!
“到底还给不给包了?”见我走神,萧景寒问道。
“哦...”我蹭了一下鼻尖,雨中他说他这十年不易,我不免心疼。
于是更加温柔地替他消毒刀口、包扎,每一步动作,都融着我的体谅和担忧。
一番完后,萧景寒迫不及待地把我拉到沙发上挨着坐下,问:“刚刚那么久,你在想什么?”
我一时间没想好如何作答,他又试问:“是不是在想赵露?”
“不是...”
本来就不是,但他不信,连忙解释说:“她是真的过来清算利润的,同学合作一场,该得的利益总要在年前给人家吧?”
“嗯。”我配合应道。
“我也没想到她会定蛋糕,但这年关,我也不好拒绝,再说她说的都是一些新年贺词,生意兴隆之类的。蜡烛点上的时候,她说她要回香港了,可能会复婚,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说着突然情绪很低落,就用力抱了我一下,我今天没时间换药,伤口被她使力碰到就很疼,她这才掀开衣服看了。”
“然后我就来了。”我接着他的话说。
“是,就是这样,你信吗?”
“信。”我立即应道,你说什么我都信,萧景寒,我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了!
见我如此之乖,萧景寒有点受宠若惊,终究也是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但我此时在意的不是这个,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凑近脸庞问:“你有没有害怕的事情?”
他糊涂,“什么?”
我捋了捋,直接问害怕的事情这个不好答,于是换个方式又问:“除了你的父母,你最担心谁?”
他不加思索,“妞妞。”
“比如说什么事情?”
“很多,她的事情我每一件都担心。”
“举个例子。”
“例子?”
“比如哪一件事最让你记忆深刻?”
虽不懂我为什么要这样问,但萧景寒还是很认真的回忆,略微转走了点目光,细声说道:“两个月的时候,妞妞突发高烧到40度,那是她第一次生病,我也是第一次照顾生病的婴儿,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连抱都不敢抱她,就急哭了。”
“你哭了?”
“是...”萧景寒有点惭愧羞涩地笑了下,说,“不过多遇到几次,就没那么心急如焚了。”
“那两个月过后呢,你还有为妞妞哭过吗?”
萧景寒摆头,“就没有了,但是...”
到这他突然停顿,因为看到我已湿润的眼睛,我也不顾自己情绪泛滥,紧紧追问:“但是什么?”
“我怕她离开我。”
“女儿长大了,总要嫁人的,这是必然。”
“不是这种...”他有口难言,声音竟也沙起来。
我也松开手,暗自擦了把眼睛,萧景寒,我就知道你,铁汉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