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青松虽然老,但不聋。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又怎么可能听不到?
只是没想到,会再次见到救命恩人。
恍惚间,他把叶灿当成了那位老友,可再次见面,他却知道,自己确实认错人了。
不过这年轻人,眉眼倒是与老友长相极为相似,更重要的是,他姓叶,而且居然叫叶灿……
可他为什么非得叫叶灿啊……叫个别的名字不行吗?
所以他很犹豫,有点癞蛤蟆喝胶水,根本张不开嘴的感觉。
毕竟,是他之前死扯白咧的要给女儿定亲,结果现在女儿早已嫁为人妇,孩子都比叶灿大了。
“贤侄……”
“指挥使……”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
叶灿心里也一直在打鼓,说话的时候立刻抱拳行礼。
十张婚书里,有一人,姓司寇名优雅,比自己整整大了两旬,所以他当时一见老爷子认错人,又得知对方是司寇家的人,当场脚底抹油。
四目相对,一老一少,眼中全都闪过一抹紧张。
“嗨,不用如此紧张,今日之事不怪你,说起来我责任最大,身为南镇抚司指挥使,多年不管事,导致下面这群人做起事来,一点规矩都没有。”
“咳咳……是晚辈冒犯了。”叶灿暗暗松了口气。
趁热打铁道:“不过,人,我必须带走,因为王志宇是个关键,通过他,我能查到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我死。”
“什么,真有人要杀你?”司寇青松眉间顿时闪过一抹厉色。
叶灿微微一愣,看得出来,老头似乎很紧张自己的安全。
“是。”叶灿点点头,忙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你放心,从今以后,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一根手指。”说话间,司寇青松身上散发出一阵强烈的威严气息。
那种感觉很奇怪,明明司寇青松修为不高,可那气势却让人不敢不信。
“谢谢指挥使大人抬爱,不过我还没把那群小人放在眼里。”叶灿淡淡一笑。
以自己如今的实力,别人想动他,又岂是那么容易?
司寇诗画本来就因为叶灿抹了爷爷面子,对他产生了很大的意见。
如今,听到叶灿竟然这般不识抬举,当即小嘴一撇,鄙夷道:“切……也不知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算计,玄武大哥是南镇抚司最强的高手,今天若非本小姐和爷爷在此,恐怕你早就被他打得满地找牙了……”
司寇青松面色一沉,立刻呵斥道:“诗画,不得对叔叔无礼!”
“爷爷……”司寇诗画俏脸微红,翻翻白眼,索性直接退到了后面,不过那双贼兮兮的眼睛,却一直偷偷观察着这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叔叔。
“贤侄啊,诗画向来是口无遮拦,切勿介意。”
“早就领教到了。”叶灿干笑两声,“老爷子单独把我叫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咳咳……确实,确实!”
司寇青松清清嗓子,而后带着叶灿进了一个院子,“你可知,咱们其实有些渊源?”
叶灿闻言,不自觉地生出一身冷汗。
“看来,你是知道了,一定是听你父亲说的吧?”
“这……”叶灿正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房间里走出两位老者。
“司寇老哥,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动静,差点把我心脏病吓出来。”
“没事,一点小麻烦,已经解决了。”司寇青松赶忙赔笑起来。
“你说你这锦衣卫指挥使当的……你就在此,治安还这般混乱,要我说,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尽早退位让贤吧!”
“听老兄弟们的,回头我就退位让贤,咱们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种田养老。”
司寇青松哈哈一笑,而后直接将叶灿拽到了前面,“你们且看,像不像。”
“像!”
“别说,还真有几分相似,难怪你之前会认错人。”
风老上下打量着叶灿,吃惊道:“司寇老哥,就是他治好了你的病?”
司寇青松点点头,“没错,就是他,叶灿。”
“好好好,别在外站着了,既然是老友的家人,那就赶紧里面请吧。”霍老,风老相视一望,全都怪笑一声,赶忙让开通道。
叶灿硬着头皮,知道躲不过去了,索性大大方方地走进了房间。
此刻,里面早就摆好了宴席。
风老一缕胡子,嘿嘿笑道:“贤侄啊,你这回找上门来,怕不是来履行婚约的吧?”
话音一落,现场的气氛登时变得诡异起来。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叶灿身上。
看到他那副囧样,司寇诗画很不客气地笑出声来。
司寇青松狠狠瞪了孙女一眼,轻轻敲了下桌子,道:“贤侄啊,我当年与你父亲叶枭确实定过一门亲事,不过……算上今年,我已经足足等了两旬……”
“你应该明白,女大不中留……而且,我那外孙都又结婚生子了……”
说到最后,司寇青松已经难以启齿。
毕竟,于情于理,都是他愧对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