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七月本来无心参与大殿纷争,她自然知道上至皇上,下到群臣,他们要么忌惮南玉溪,要么就是厌恶南玉溪,所以,这里没人盼着他好。
可是,身在高位,不就是如此吗。榕七月小时候,她问爸妈为什么要辞职去房车旅行,爸妈回答的是厌倦职场的尔虞我诈,可后来她长大了才从哥哥口中知道,爸妈不仅仅是厌倦职场,更加是因为职位的关系,高处不胜寒。
所以,榕七月理解南玉溪,更加理解他的地位与处境。
只是,这礼部老头总是拿男女不平等这个梗说事儿,榕七月自然忍不了,虽说她也算不上什么女权主义的人,可非要瞧不起女人,那她可就要收拾收拾这老头古旧的思想了。
“为什么女子就不能为官?道理为何?古代哪位圣贤说了女子不能为官?女子若为了官又会带来什么后果?若是女子低贱不能为官,那官家男子就不应娶女子为妻,官家男子就应该孤独终老,好保持你们那高贵的血脉!”
榕七月一口气,霹雳巴拉的,把礼部老头说懵了。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
“姑娘若是要思辨女子与男子的不同,自然可以,可中州开国以来,女子不为官便是祖制,那是老祖宗定下的,姑娘纵使再巧言令色,总不能罔顾祖宗规矩!”大学士戴业也站了出来,替礼部说话。
“哦,那我可就好奇了,这女子不为官的规矩,是哪位老祖宗定下的?”榕七月笑着问道。
哪位老祖宗,谁知道哪位老祖宗,说是先皇肯定不行,因为先皇的确没有发过诏书说女子不能为官,总不能信口开河。
见众人不说话,榕七月当然不能放过他们,继续逼问:“哪位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可有文书证明?何年何月何时,因为何事,定了女子不能为官的规矩?!”
“简直是放肆,无理取闹,如同泼妇一般!”礼部老头被气的手指都抖了,指着榕七月就骂。
榕七月也不恼火,心想不把你气死算我榕七月没本事!你个糟老头子欺负南玉溪就算了,还来搞什么男尊女卑!
“如果你这个老头还有你们这些老头都说不清楚是哪位老祖宗定了规矩,没事,你们可以回去找,查阅典籍,翻看族谱,把自己家里的老祖宗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要好好查阅清楚了,特别是要知道知道自己的娘亲是谁,娘亲的娘亲是谁,不知道她们这些女人,怎么看待你们这些说女子不能为官的子孙!”
“你可知这是朝堂,正殿,你这样说话实在太没规矩!”郭祺瑞也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指责。
“可皇上刚刚明明说,今天是冬至宫宴啊,我虽然眼睛瞎了,可耳朵好使的很,怎么就变成朝堂正殿了?大将军莫要欺负我这个又不能为官的弱女子啊!”榕七月这一招反讽用的,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无论这是哪儿,你一个不明身份的女子与贵人们这么说话,便是无礼!”
“王爷,这是谁这么没有眼力劲啊,我堂堂正正的跟着您进来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榕七月,怎么就成了不明身份了?”榕七月转头就问了南玉溪。
南玉溪正看热闹看得精彩呢,没想到榕七月这个小丫头,撕起人来真是一点也不手软,平日里老听她嚷嚷着什么男女平等,这回,倒真是见识了她所谓的男女平等。
如此也好,正合南玉溪的心意,好好挫挫这帮人的锐气。
“诸位,本王的伴读官着实脾气不好惹,再加上她博览群书,文冠古今,奉劝你们还是量力而行,休要自取其辱!”南玉溪站台榕七月这边从未变过,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在南玉溪心里,总是要由着她,向着她的。
“南王爷,您今日自打进宫,便处处不按规矩,莫不是藐视皇威,认为自己功高盖主吗?!”礼部老头估计是被气疯了,连萧云贞都不敢说出口的话,他就这样说了出来。
多少人抽了一口冷气,纷纷低头不敢再看南王。
“南王爷本来就功高,至于盖主,我看是你这个糟老头子盖主吧,皇上都没说他的皇叔,你在这儿挑拨离间,多管闲事,是不是活的太久了,活腻歪了?”榕七月这真是妥妥的杀疯了,你再说,你说一句我顶一句!
“你!”
礼部老头一口血喷了出来,捂着自己的心口倒在地上哀嚎,吓得众人都连连退了几步,可没有南王的发话,谁也不敢上前去搀扶。
把礼部尚书气到吐血,榕七月这怼人的本事见长了。
“来人啊,礼部尚书身体有恙,送他回府去吧!”萧云贞终于开口了,他再不说话,榕七月都要以为皇上退场了呢。
几个侍卫赶紧进来,把礼部老头给抬了出去。宫女们慌忙收拾着地上的血迹,好一场闹剧才缓缓落下了帷幕。
“榕七月,你的确是太没规矩了!”萧云贞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到底是天子容颜,发怒的样子,是有些恐怖的。
还好榕七月眼睛瞎了,看不见,要不然她也会吓跪了。
“皇上,冬至宫宴乃一年一度的大事,此女子如此胆大包天的在宴席之上与重臣顶嘴辩论,实在是有碍观瞻,不如给本宫来处置吧。”婉清有一次选好了机会进攻,若是皇帝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