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门口的马路偶尔驶过一辆摩托,把尘土肆意的洒在他的脸上。但是当他看到那一只轻盈的蝴蝶的时候,什么寒意、灰尘就全不作数了。
从卓玛手上接过桑吉以后,严格看着她的背影,站在门口愣了一会。他多么希望她以及其他的女孩们也能来上学,能来接受教育。他曾跟着校长去村子里做过思想工作,但是却效果甚微。
“老师!”桑吉拽一拽被老师牵着的手。
“怎么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阿姐?”
“什、什么?”严格停下来,满脸吃惊。
“你是不是喜欢我阿姐呀?”
“胡说!谁和你说的?”严格尽力压住脸上的慌乱。
“我猜的啊。”桑吉眨眨眼,“因为老师每次都盯着阿姐看。”
“我什么时候盯着看了?”
“老师,你说过,说谎不是好孩子哦!”
严格被一个臭小子唬住了,不再回答他的话,“别乱说,去,进教室去!”
桑吉偷笑着走向教室,回头看看老师凌乱的步伐。
“桑吉,你来了!”教室里,仁增和强巴跑过来,吸一吸鼻涕。八十年代,教育刚刚起步,孩子们上学的时间都不一样,仁增七岁,而强巴已经十一岁了。
“中午下课我们一起去后山探险吗?我今天路过的时候还看见野兔了!”强巴说。
“好啊!”桑吉放下包。
于是这个早上桑吉记不得老师讲了什么故事,只想着大哥曾经教过抓兔子的方法是啥。
晌午,几人来到了后山的树林,冬天的林子里没有什么生气,太阳从树梢间照下来,雪化了一些,露出土地。几人低着头找什么。
忽然强巴从地上捡起了什么,大喊“看!”
其余二人赶忙跑过来,强巴手上拿着几颗青黑色的小球。
“这是什么?”仁增拿起来,捏一捏,有点软,再闻一闻,味道有些奇怪。
桑吉捂着嘴笑起来,强巴也跟着笑。
“你们笑什么?”
“哈哈哈...这是兔子屎!”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仁增就把手上的东西扔了,然后捧起一把雪洗手。
“你们故意害我!”
“没有啊!是你自己要又捏又闻的!”强巴强忍住笑意。
“好啦好啦,我们找到兔子屎了,那兔子肯定也不远了!”桑吉笃定的说,于是几人行动起来,寻找野兔的踪迹。
“快看!快看!”桑吉指着远处树下的一团动静。“追!”
兔子受了惊吓跑起来,桑吉也跟着跑,却一下扑了个空。他十分不服气,继续追上去,也不知跑了多久,他看准时机,一把扑上去,脸都摔在雪地里。然后他坐起来,兔子就在他手里挣扎。兔子并不大,但挣扎的劲儿却几乎要让桑吉脱手。
桑吉得意极了,他拎着野兔回头,“看!抓住了!”这才发现身后什么人也没有。
“仁增!强巴!”
“人呢?”桑吉疑惑到,难道是刚才跑的太快了?
桑吉环顾四周,有些陌生,这下子确是跑到林子深处来了。这会儿虽然是中午,但林子里静悄悄的,不时有冷风吹来,远处的林子中有一片荒芜的坟地,更让人不寒而栗。小桑吉有点害怕,但毕竟跟着大哥走过几趟林子,于是他壮着胆,拎着兔子走。
走了许久,却找不到来时的路。忽而,桑吉看见一片画着褪色花纹的墙,他靠过去,顺着墙走,看见一处小木门。他便把兔子揣在怀里,然后钻进去。墙内是大小的禅房和一座白塔,桑吉意识到自己来过这里,好像是村边的班度伽寺。梵钟静静地挂在楼上,四下无人,作为村边的一处寺庙,它并不像祖拉康(拉萨大昭寺)那样有着金碧辉煌的建筑和绚丽多彩的壁画,显得有些古朴老旧。
怎么忽的跑到这里来了?桑吉心里想,不过也好,自己这下大概知道回去的路了。以前跟家人来这里的时候,是从正门进来的,若从正门出去走到马路上,应该就可以找到回学校的路了。
一阵风儿吹过,林子的另一头隐约传来歌声。
陌生的孩子你从哪里来?
来到这里做什么?
牛尾洲是万恶的血海,
罗刹的食欲比火还热,
女罗刹的魔手比水还长,
找肉吃的罗刹比风还快。
古老的谚语说得好:
如果心中没有难以忍受的痛苦,
无须在水中自溺;
如果没有遭受极大的冤屈,
不必把财宝送进官府。
你这乳臭未干的孩子,
来到这里究竟有何事?
桑吉没有在意这声音,继续往里走。忽然,他看见一个老僧身着红色袈裟僧裙,正闭眼坐禅。他的面容苍老慈祥,眉须斑白。桑吉大气不敢出,悄悄的走着猫步,从闭眼打坐的老僧面前走过。忽然一只脚踩在雪上发出声响,吓得桑吉不敢多动,回头再看看,老僧依然如旧。桑吉轻呼一口气,继续往前走,然后四下寻找起来。院子里的雪都融化了,露出灰黄色的地,中间的一颗不知名的树光秃秃的独自站着。一间禅房中,一尊古朴的佛像正襟危坐,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