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统蛮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
这是来自九年前边城的童谣,至今广为流传。
童谣中的人物说的便是眼前这位上京的帝师,沈阙。
十年前,大缙刚将平息士族门阀胡人混战,进入修顿期的第三年。
此前七年因前朝溃散,缙文帝昏庸无道,因而出现了荒唐的宠幸祸国妖姬“子杀父,童弑君”的所谓异象,致大缙内忧外患,民心尽失,各州士族妄图重现昔日诸侯权,打着为民请命纷纷揭竿讨伐上京,史称士民起义。
而远在漠河以北胡人以羯族为首部落群,趁中原士族门阀与朝廷内战消耗最重的第三年纷纷南下,在边塞要道以凶悍强势的铁骑踏入大缙,所到之处无不烧杀抢掠,胡人过境,尸骨积山。
时下缙宣帝竟给出了攘外必先安内的战术,主军仍对向士族,这导致大缙生生失掉了二十一座城池与百姓,羯族残忍弑杀,每到城池便大肆屠戮…史称胡羯之乱。
他们称女子为“两脚羊”,虐而食之,那是一段遍地流血的历史……一度造成“赤地千里”的凄惨景象,生活在战争恐慌中的百姓每日无不泣泪,惊惧。
眼看中原已将沦为胡人烧杀抢掠的地狱,太微道长出关与缙宣帝密谈,遂代朝廷示出了一道“请召令”。
请中原士族门阀与大缙就此休战,共同抗敌胡人,朝廷与之达成共识,事后将不再追究此段渊源,否则任由胡人入侵大缙,中原的一盘散沙必将很快荡平大缙与士族的容身之地。
士族门阀因连续与朝廷内战,并时刻提防胡人袭击领地,人马疲惫,士气低落,事今更在见识了胡人铁骑所到之处被波及的士族,同样无一幸免,已蒙生退战之意。
此诏令一出,给了一个下阶之机,纷纷响应,但这场一致对外战役,因各方不愿过多损耗自我战力的私心保留,硬是拖沓着打了近四年,以失去中原领土二十一城为代价暂以告结,羯族则落地为朝在中原南方迅速建立政权。
同年,近百的太微道长归元羽化。
三年后,羯族卷土重来,休养生息妄图再侵犯,弟子沈阙以少年儒士之名,身先士卒,率麾下轻骑三千人,以凌厉奇诡的用兵战术突袭羯族铁骑,破其前军。
沈阙善把握战机,亦善抚士卒,使部下为其效死力。
据传其有通晓天地之能,显于芜城之役,此战是击溃羯族政权的绝势之役,其中以芜城为界的大缙二十万军驻扎在此与胡人打运动战,不久士族门阀后方做乱妄图拿下朝廷,大缙命前军务必班师十万回朝营救。
剩下十万将士守城,三日后因不敌,遂拔城后退。
胡人蛮而足智,得眼线汇报,十万军确已北向回朝。
数月来未讨着好的羯族第一次迎来大捷,疲惫又亢奋地带着四十万兵骑直冲进芜城意欲烧杀抢掠大肆泄愤。
高空乌云笼罩,像一头暴怒盘踞的黑龙,龇张着凶猛的大口,倾盆大雨兜头灌下……
铁骑踏入城中,四处劫掠活人,发现芜城竟是座空城,雨水顺着高挂的旗帜剐泼淋漓。
耳边轰隆大作,尚未反应及时,一道接一道降下的雷火狂怒地劈向了羯族铁骑,一时烧焦的糊味,惨嚎声、惧怕声芜城遍地。
羯族部向来凶残勇猛却畏惧鬼神,他们惊恐地认为这是天罚……是上苍降下的惩罚,等到想要掉头逃窜,发现芜城南北两门早被缙军堵死。
羯族终于发现中了埋伏,此时军心涣散,铁骑人马乱了阵脚,抱头鼠窜,甚至摔下马去跪祈上苍绕过。
城外十万缙军他们无不惊奇地投向城中上空,城外一样大雨倾盆,而闪电雷火却好似集中砸向了城内,这种空前绝后的大自然奇观,令人无不毛骨悚然,内心震撼,难道真是上苍对这群残忍的族群降下的天罚?
等到羯族损兵惨烈,人心溃散,沈阙率军进城将四十万羯族全部屠戮殆尽。
此后沈阙于胡人言人人闻之丧胆。
沈阙曾仰天观势,时机一到,以十万军退,战败为诱,迷惑敌方,以另十万军足以降之。
不久缙军以不可逆之势攻入羯族在业城建立的政权要地。
攻城前,沈阙曾面朝缙军道“将士们,今日你们将入业城彻底粉碎羯族政权,此前芜城对羯族铁骑之屠,是因羯族曾对大缙行过惨无人道的血洗,此仇不报非男儿,记住,这是我们的血性,而今入城妇孺不可杀,驱逐之,同样因我等是大缙男儿非羯族残暴之畜,这是分辨之道。
你们当中不乏士族寒门,今日有此成就,始于你们一致对外的团结、决心,记住你们曾经挥洒过的汗水,血泪和牺牲,今日的大缙是用命换来的完整,他日亦希望你们如此团结,否则这数年的胡羯之乱将不会是最后一次!众将谨记!”
士气陡然涨高,将士们闻之举刀剑长矛震声欢呼!
“谨记!”
“谨记!!”
“现在,攻城!”
时年缙元十一年,胡羯之乱平息,羯族部落近乎屠尽,这个杀人如麻的民族彻底隐恨西北,再不敢踏入中原一步。
中原二十一座城池重新收编大缙,仅耗时半年。
缙元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