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此时被推开,刘昭走了进去。
厨房里的几人同时抬头看向他。
毛伯最先起身,过去招呼道:“刘公子来了,快请坐。”
邵亦辰也往他这边看了一眼,有些尴尬,却并未动,也未说话。
方青宁除了最初那一眼后,便又去忙她自己的事情,好像刚才只是风吹了一下门而已,并没有什么人进来。
她连说话的声音都没见小,还跟邵亦辰瞎聊着:“你们那儿姑娘,都十几岁成婚,那会带孩子吗?”
刘昭:“……”
这说的什么话?
她一个姑娘家,怎能跟一个大男人说这种话?
一定是这个姓邵的勾着她说的,原本还以为他是个读书人,有几分上进,没想到是个居心不良的。
刘昭冷哼一声,抬步往里,顺便向窗外的丁子招呼一声。
已经换成黑衣,跟影子似地跟着他的丁子,悄无声息地进来,二话不说,就把邵亦辰拎了出去。
毛伯夫妇看的直愣眼,连大气都不敢喘。
刘昭淡淡解释:“只是让他早些回去休息。”
“哦,哦哦哦……”
刘昭转过去看他们:“您二老也早些回去吧,这里的事我帮她做。”
方青宁终于炸毛了:“你帮我做,谁允许你做了
呀刘公子?这里是我的面馆,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
毛伯夫妇看她发火,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亦不敢说话。
刘昭便朝他们笑笑,轻声说:“没事,我来跟她说,你们先回。”
其实两位老人还是担心方青宁,但是看刘昭的样子,实在也不像坏人,而且对这丫头也是很容忍。
再说关于方青宁过去的事,他们一点不知道,而且这还是他们年轻人的事。
他们既是外人,也是老人,在这里好像真有些不合适,也就听了刘昭的话,也先回去了。
他们一走,方青宁把正在和的面块,一下子甩到面盆里,瞪着刘昭问:“你想怎样?”
刘昭往她走近几步后才开口,却不是回她的话,而是问:“你生气了?为什么?”
方青宁异常执拗:“我问你想怎样?”
“过来看看你,顺便帮你做点事。”
方青宁:“你们做皇帝的人,不是有整片江山要管吗?你天天都没事的吗?为什么非要来我这个小面馆?”
刘昭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柔声道:“因为我答应过你,会对你好,会照顾你。”
方青宁“哼”了一声:“反正我现在不记得,随便你乱说。”
刘昭在她面前
,似乎永远不会生气似的。
气氛都这样了,他竟然还说:“你不记得,又怎知我是胡说的?”
方青宁连耐性都被他耗光了,也觉得这两天的观察,已经足够他们谈一谈了。
所以她起身,先去洗了手,又把厨房里的灯拔亮一些。
甚至为了不影响谈话效果,还把窗户也关上,省得外面再有人不声不响的来,听到或看到什么。
等到一切都做好,她就在外面一张吃饭桌前坐下,并且示意刘昭也过来坐。
为各自倒了一杯凉茶后,她开口。
“我相信你说的话,我以前救过你,在你落难的时候,但我敢肯定,那个时候我一定不知道你的身份,对不对?”
刘昭的眼皮动了一下,并未回这话。
方青宁说:“依着你之前的描述,还有我现在的行为,都能肯定,我只是一个乡下的野丫头。
我们之前可能关系不错,可那是之前,是在你瞒着我身份,我又懵懂的情况下。
但现在不一样了,你是一国之皇,我也什么都知道。
我觉得这种关系,就没必要再继续了吧?”
说到这里, 她还赶紧补一句:“哦对了,你一会儿把我家人的名字,还有他们住的地方给我,回头我
挣了钱,好回去接他们来这里。”
她说的干净利索,除了失忆,还像一个根本没有感情的人,对刘昭不屑一顾。
可刘昭心里却如塞巨石,被震的半天都没言语。
明知她是想不起过去,又因他的关系,引得袁静依来胡闹,才会生气。
可她的话里,却也有一部分真实。
过去的方青宁确实不知他的真实身份,那么她要是知道了,是否也会像今天失忆后的她一样,断然拒绝两人的关系呢?
按理说,一个帝王,不该有这样的担心。
毕竟全天下争着抢着嫁给他的人,不知有多少。
可面对方青宁的时候,他就是会紧张,会犹豫,好像全天下的女子,并不包括她在内一样。
她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
而且据刘昭近段时间跟她的相处来看,他觉得过去的方青宁一定是藏着什么秘密的,或者压抑着什么的。
现在这个失忆后的她,性情才更为真实。
也就是这个更为真实的人,与如今天梁国的所有人,都是不同的。
他坐着思索时,方青宁已经起身,拿了纸笔过来,铺到他面前说:“写吧。”
刘昭抬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