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并不燥热,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微风和煦,送来阵阵蔷薇清香。当真应了那诗句。
水晶联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暗香浮动,一身着碧色罗群的女子站在查府匾额下,妆容精致,亦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女子走上前去,向小厮道,“劳烦小哥进去通报一声,就说许先生的侄女许翠翠前来拜访。”
小厮在查府许久,自然知晓查子安与许先生是何关系,连忙进去通报,不多时,便将人请进去。
许翠翠穿过庭院,由下人带去书房。下人轻敲着房门,“公子,许先生的侄女许小姐来拜访您,您看可以进去吗?”
话音落,久久无人回应。
下人朝许翠翠宽慰一笑,再次敲门,“公子,您在书房吗?”
再次久久无人应答,下人仍要敲门,许翠翠上前将人拦下,“好了,查公子既然不在,我便在里面等等他。你不必担心,我只坐着等他,不会乱动里面的东西。”
她这话乍一听很是体谅人,可也让侍女无法拒绝,便只好让她进去等着,再端上一杯茶。
许翠翠只坐在书房,环视四下。
书房布置雅致,此坐榻正有一副棋局,再往里,窗口正对着书桌,阳光洒在书桌上,若有一俊美男子坐在阳光里,该是怎样一番美景。
不远处靠着墙壁摆放两书架,图书摆满,可见用学富五车来形容查子安,半分也不夸张。
一书房侧面挂着一幅肖像画,女子杏眸柳眉,鹅蛋脸,鬓发梳的随意,那神色与自己颇像。
许翠翠来之前便听许健柏将查子安夸上一番,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又见这画像中的女子分明就是自己,不由暗自猜测,莫非先前他见过自己?否
则何来这画像。
思及此,愈发想与查子安见面,一度庐山真面目。她走出书房,朝后院花园走去。因着擅自闯入花园,走的很是小心翼翼。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前方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声线温润儒雅,如山间清泉从石间穿过。但凭着声音便可想象得出此人该是何等的容貌与气质。
许翠翠悄悄走上前,便看清查子安的容貌。清秀儒雅,眉眼温润,眼底时而流露出几分淡淡的忧伤,似有伤心事难以言表。
他身姿顷长,玉树临风,才华出众,此等男子,怎会是世间所有。
她倒吸口凉气,竟暴露自己的位置。
查子安转过身,神色微怔,低声唤出那熟悉的名字,“山晴……”话音吐出,再看向她,才发觉自己看错了眼。此女子身上那股大家闺秀的气质,以及悄悄走来的行为,皆不是凌山晴所有。
凌山晴潇洒肆意,若走过来,也不会这般安静。
只是这女子与凌山晴这般相似,却也不是她,怎会出现在这里?
许是看出他的疑惑,许翠翠稍微福身,“见过查公子,小女子乃许先生之侄女,许翠翠,公子唤我翠翠便好。”
许翠翠落落大方,一颦一笑都像极了凌山晴,查子安再愣神,却是很快便反应过来,听闻是许先生的侄女,即便无心招待,也不得不好好招待着。
当即道,“我不知许姑娘来访,多有怠慢,这便带许姑娘前往前堂。”顿了顿,“许姑娘来此可是有要事?”
许翠翠的目光近乎长在查子安身上,半响才回过神,下意识点头,又轻摇着头,“查公子,许家乃书香世家,与翠翠喝茶论道,不如去书房下棋。伯伯时常夸奖公子棋艺
精湛,不知小女子可否有幸一较高下。”
这话说的自然客气,又将许健柏带出来,查子安就是不想答应也要答应。
何况眼前女子长着张与凌山晴相似的面孔,他已许久不见凌山晴,自然答应。
两人转移到书房,许翠翠素手执起白字,衬的她手指更加白皙,落下一子,旋即吐舌一笑,“查公子棋艺果然精湛,我输了。”
大大方方便承认=技不如人,可做到这点的人并不是很多。
她说完这话,查子安不由也生出几分欣赏,道,“许姑娘过奖了,怕是换了旁人,还要说我不懂得怜香惜玉。”
他许久未与人交谈,难得遇见可以多说几句话的人,不由多言两句。
许翠翠顿时被他逗笑,双颊两颗浅浅的梨涡,很是好看,“查公子为人风趣幽默,也不像其他读书人那般呆板,怎会有人说你不解风情。”
这时,他忽然想到什么,带着浅笑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怎么不会有人说他不解风情,从前凌山晴便不止一次的说他不解风情。
只是现在她不在了,的确不会再有人这般说他。
见他脸色不如刚才的好,许翠翠眼波微转,自然而然的换了话题,“伯伯说公子是举人,想必必然很有学问,不知有什么好书推荐。可不要推荐些三从四德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