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有什么麻烦?”
身为长陵侯嫡长女,即使被退了亲,也应该不会很难婚配。
“我想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不希望自己的事情被别人定夺。”
“比如?”
“比如,婚配。我不想嫁人,更不想被人随随便便许给谁。”
慕离郑重点头,“此事不难,我能做到。”
“好。”
她貌似很欣喜,连笑意都与昨日不同。
不过她没有想到,自己的麻烦会来得这样快。
她本来以为,谭向夫妇这辈子都不会想管她的,不曾想,谭松霖一回府,她就要被许配给别人,并且没有询问过她的意见,没有三书六礼,一顶花轿随意就上了门,想要强行逼迫她出嫁。
她命人栓着院门。
谭芷宁落井下石,一直在外面冷嘲热讽。
“大小姐,怎么办?”
谭言夕坐在房门口,眼睛紧紧盯着那道院门,听着小厮的砸门声,谭芷宁那只下蛋母鸡的叫声。
她只觉得心烦意乱。
见过狗的,没见过这么狗的。
原主死了可能算是解脱了。
这丫的算什么狗屁爹娘?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只想提着两米长的大刀杀出去。
可还没等她行动,谭向就挥着大刀,劈了她的院门。
小厮们一拥而入。
谭言夕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那提着大刀一脸杀气的谭向。
“长陵侯好大的威风!”
谭向不搭她的话茬,只命令喜娘进来给她梳妆更衣。
谭芷宁十分得意地现在谭向身边,就差拍手叫好了。
喜娘刚想上手把人拉进去,外头就传来一声高呼——
“太后有旨——”
谭向皱眉,领着众人下跪接旨。
“太后凤体欠安,请长陵侯长女谭言夕速速进宫侍候。”
于是,谭言夕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内监进了宫。
“父亲,怎么回事?太后凤体欠安,找姐姐做什么?”
谭芷宁脸色难看。
此刻,谭松霖拖着病体踉踉跄跄地赶来。
谭向见状,忙上前去扶。
“霖儿,不是让你在竹园好生休养吗?这日头正毒,你出来做甚?”
谭松霖喘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整话,“父亲,孩儿今日方知,因为孩儿病痛缠身,你们便将罪过通通归咎于妹妹身上。生死有命,妹妹有什么错呢?孩儿已经苟延残喘多年,惟愿解脱,难道你们还要孩儿带着对妹妹的愧疚过一生吗?”
他脸色涨得通红,可嘴唇依旧是苍白的。
眼里有怒气,有哀求,更有愧疚。
“父亲若是硬生生要将妹妹往火坑里推,那孩儿,便自行了断!”
他说完这句话,喘着粗气踉跄离去。
他病痛缠身十八年,今日方知自己有个孪生妹妹。
因为他生来体弱,妹妹生来康健,父母便以为是她的命格克自己,一出生就对她不管不问,任由她自生自灭。
如今因为他回府,还要强行逼迫妹妹嫁人离府,何其荒唐!
他在外养病多年,好不容易长大成人,父母怕他早夭,想要他回府,寻一门亲事,给谭家留个后。
人各有命,他认了。
可是,妹妹是无辜的。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幸,再搭上妹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