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在孟老陪同下,七啸庄在学武堂摆好香案。小九、小十二、蒙球五、蒙球七四人,正式拜罗西伯为师。而蒙球二孟老爷子和米紫烟都甚是喜爱,决定日后带他前往京城。
晚上,众人为孟老和米紫烟设宴践行。阿七这回坐的离米小姐远远地,可米紫烟一脸愁容,时不时拿眼睛恶狠狠看阿七。阿七一脸小心,扮鬼脸堆贱笑,倒也惹得米紫烟不时大笑。但不知怎地,米紫烟仍是不太开心。绮红看出些什么,悄悄把米紫烟拉出屋外,在外面聊了会,又进屋对阿七耳语几句,阿七便也走出屋子,却见米紫烟正一人呆呆看着面前的大柳树。
阿七咳嗽一声,走到近前道:“米小姐,明日便要回京了。唉,天涯路远,日后思念之情怕也只能化作这雨露春风。”
米紫烟闻言惊呆,看着阿七,好似不认识一般,“没想到,你竟也有呆头书生的一面。”
阿七笑道:“这是……”他刚待说是绮红刚刚教他的。绮红的原意是人家要走了,你咬她一口,脚现在还瘸着呢,一定要把她哄开心,毕竟七小帮住在人家宅子里呢。
米紫烟看他结巴,便说:“也难为你了,你个粗莽的武夫,你是想求得我的原谅吧?”
阿七鼓掌道:“然也,小可那日不胜酒力,醉后做了什么也不自知,尚请姑娘原谅。”
“哼,原谅你也可以。不过,中国有句古话——‘礼尚往来’,我要……”
“也罢……”阿七没等她说完,便误解了她的意思,把鞋袜一脱,脚丫子伸到米紫烟面前,“小姐请吧。”
米紫烟也不知道是气极还是有些糊涂,说话竟有些结巴,“你……你……让我请……什么……”
“礼尚往来吗,小可咬过你一口,你便咬回去罢了,我忍着便是。”话刚说完,见米紫烟低头四处看,似乎在找什么?
阿七奇道:“小姐在找什么?”
米紫烟道:“我在找砖头,或者,石头也行。”
“噢噢,那里有。”阿七指向柳树根下,果然有半个砖头。米紫烟大步奔过去,捡起砖头,看向阿七。阿七方感到不妙,一手抓起鞋袜,一只脚跳着,活像个独脚公鸡在跑。边跑边喊:“小姐怎么又生气了?”
不一时,阿七愁眉苦脸,脑袋上顶个大包走进屋子。绮红看到,用手捂住嘴巴,生怕笑出声。马球儿却已经笑得倒地不起。还是八公主心疼阿七,赶忙去拿了热毛巾帮他敷。
米紫烟随后也走进屋子,心情却是大不一样,一脸阳光灿烂。
胖婶问:“你二人这是怎地了,刚刚出去时,一个高兴一个愁苦,现在却反了过来。”
米紫烟道:“我们俩玩了个游戏,他输了,所以我高兴了,他悲苦了。”
大家伙都脑补了一下游戏画面,不禁暗暗同情阿七。
罗西伯问:“小七,你是打算过上几日前去宁波?”这是昨日定的,具体哪天出发,阿七还没盘算好,回道:“明日或者后日吧,不过我得先去一趟金陵。”
马球儿道:“七哥,你要走了。这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说完,眼泪就差点掉下。
八公主直接呜呜呜哭起来,手抓着阿七不放。
绮红心里也很难受,但是属她经历的风浪多,见惯了太多离别,手抚八公主,安慰道:“你七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莫哭。”
孟老爷子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好男儿志在四方。”
米紫烟突然对孟老爷子道:“我也要去金陵,我还没去南直隶玩过呢——‘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我倒要看看是番怎样的情景。”
孟老爷子道:“胡闹,这次离家已经有些时日了,你爹娘恐怕都着急了。”
“我不管,我就是要去金陵。”米紫烟使出大小姐脾气。
阿七听她也要去金陵,那自己这一路可有的苦头吃了。忙道:“米小姐,还是听孟老爷子的话,外面有甚好玩的,哪里也不如家好。”
“要你管,哼!你又皮痒了是吧?”
阿七赶忙闭嘴。
孟老爷子思忖了片刻,道:“也罢,就带你去一趟金陵,我也顺道去探视个亲人。”说着看向阿七,揶揄道:“我们一路做个伴吧。”
阿七才要推辞,陡觉两道恶狠狠的目光射来,便道:“那……好吧。”心下叫苦不迭。米紫烟犹如打了一场胜仗,眉飞色舞。
绮红看看米紫烟,摇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莫名的笑意。她风月场里滚了这些年,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
众人经过一番商量,阿七决定后天出发。
到了第二日,胖婶带着孟爷和米紫烟去街上采办一些路上用的东西。
阿七琢磨,金家即便不是灭门案主凶,但是当晚他们前去郭府一定也是怀着灭门目的去的,不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了他们。于是,去医馆探望了一次江公子。阿七走后不久,江公子便召来城防营长官钱副都指挥使。接下来,领兵三千,前往南阳。
七啸庄这边有罗西伯坐镇,白虎帮帮衬,阿七倒也放心。三人拾掇停当,坐上马球儿为他们雇来的豪华包厢软座马车,在众人目送下上路。阿七不敢和这个虎妞坐在一个车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