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初身子缓过来以后,抱着头,呆呆的坐在地上。
怎么才能救他?还有谁可以救他?
她右手握成拳,狠狠敲打自己的脑袋,哭的泣不成声,
“我怎么才能救你啊?都怪我你,都怪我……”
“初初,你先去看看伤吧,我们后面再想想办法……”吱吱心疼林若初,她到现在也没去处理脸上和手上的伤。
“吱吱,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她甚至在想,要是没有这一场雨,会不会结果不一样。
她跌跌撞撞地跑去找顾霜。
“嫂子,你有没有办法救救周温言?我求你救救他。”
她磕磕绊绊的把事情解释给顾霜听。
顾霜眉头微皱,沉静开口,“这已经不是我们普通人可以做的了,得找国民政府里的高官才行。”
高官?
她从吱吱那里拿了和林纬钧相识的还在政府工作的高级官员联系方式。
她怀着希望打通每一个电话,可每一个人都拿其他理由搪塞她,说白了就是不肯帮忙。
“喂?”一道粗犷的男声从电话里传出。
林若初深呼吸,“干爹。”
“哭了?”声音有些担心。
“干爹你能不能帮帮我,周温言是无辜的,他没有通共,您能不能救救他,我求求你了……”
电话里的男人沉默了一会,林若初的心也跟着被揪起来,紧紧握着电话话筒。
“小初,你父亲走后,我已经帮了你们家足够多了,这一个,干爹帮不了。”
“干爹……”
“现在政府里人人自危,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要是帮了你,且说不一定救得出来,干爹我也会被扣上帽子。”
“干爹,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林若初哽咽的说道,流下的泪打在话筒上。
“干爹没法帮你把他弄出来,但可以让你去看看他,送他最后一程。”
话筒有如千斤重,林若初的手此刻拿不动它,她的腿也终于撑不住,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你怎么来了?”
周温言的手穿过牢房轻轻揉了揉林若初的脑袋,宠溺的笑着。
混蛋,现在还能笑出来。
林若初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对不起,还是没能救你出来。”
周温言抚摸着她的脸,笑着摇摇头,
“人固有一死,或轻如鸿毛,或重如泰山。”
“我是为了国家而死,死得其所。”
林若初看着现在的他,不禁笑了,眼里涌上一片汪洋。
周温言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眼尾,笑着说道,
“夫人以后可不要哭鼻子了,夫君没法哄你了。”
又一顿,
“只是遗憾,答应给夫人的风光大娶,十里红妆做不到了。”
林若初忍着要溢出的泪,摇了摇头,笑的温柔,
“你上辈子已经给过我了,下辈子可要再给我,那我就原谅你这辈子了。”
周温言感受到指尖的濡湿,密密麻麻的不舍涌上心头,都化为难以言说的笑。
他温柔缱绻的看着林若初,想要把她深深记住脑海里,心里,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忘记。
他周温言这一辈子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唯有夫人,他期盼有来生。
隔日,周温言被带上了刑场,他目光淡淡的扫视了全场,直到看见了林若初。
他朝着林若初笑了。
夫人,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笑着看着林若初,林若初眼里含着泪回望着他。
“中国共产党万岁!”
周温言笑着高呼,他要让所有人听见,要让在场的人都醒过来。
砰------
一声枪响,周温言倒在了血泊里,倒在了群众的目光里。
夫人,我这一辈子太短了,短到没能看见国家解放,也没能和你白头偕老,真是遗憾啊。
下辈子你一定还要找到我啊
一片唏嘘声。
林若初依旧笑着,笑着看那个倒在血泊里的人,眼里布满了水雾。
周温言,你看,我没有哭鼻子了,是不是很听你的话?
“吱吱,我还有多少天?”
林若初安葬好周温言之后,立即继续自己手里的翻译工作。
“初初,顶多三天。”
“三天啊,能再多点吗?六天可以吗?”
“好……好吧。”
吱吱咬咬牙答应了,但她没告诉林若初多出来的三天是用她自己的能量支撑的。
六天后
“小初?”
顾霜按照和林若初约定好的日子,来她家取东西,发现门没有上锁,轻轻推门呼唤她。
“啊!”
“小初!小初!你醒醒,你醒醒啊!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顾霜紧紧抱着林若初哭的不成样子。
林若初的身体冰凉一片,早已没了呼吸。
“嫂子,我要去找周温言了,他肯定在另一个世界等我等的着急了。
桌上有我翻译完的书籍还有我整理的周温言的作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