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南晚打着哈欠,被纸鸢拉着去了大殿。
南晚一路上不想睁眼,明明该睡午觉了,可是自己又答应了小师父,若是不去的话,面子上肯定过不去。
若是这里的和尚再报告给皇帝的话,南晚那一番豪言壮志不就不攻而破了吗,什么诚心,什么祈福……
走到大殿,确实已经有了不少人,站在大殿前面交谈着。
南晚扫了一眼,嗯,那什么这个公子那个夫人小姐谁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都面熟但是南晚懒得记住每个人,所以有的叫不出名字。
南晚趁人不注意,想偷偷溜到角落里没人注意的地方去听佛经。
就是可惜啊,偏偏这时候主持眼尖地发现了低头鬼鬼祟祟的南晚,喊了一声,“殿下请到最前面来。”
殿下?那个殿下?
最前面的可是身份尊贵之人才可以跪坐的,于是都齐刷刷地看向主持所望向的地方。
南晚身子僵了一僵,嘴角用力微笑,感觉一道道好奇的目光快把她给点着了。
深吸了一口气,南晚挺直脊背,轻柔地弯起嘴角。
少女梳着百花髻,敷着珍珠粉,画着柳叶眉,眉间一点殷红色梅形花钿,朱唇玉面,步瑶叮当,清冷疏离又带着些许妩媚。
里面着湖蓝色妆花素面棉裙,外穿墨绿色金线花纹大裘,在以冰雪为背景的天地间仿佛是栀子花瓣上的一颗翠珠,让人耳目一新。
一众人都忙行礼,“拜见公主殿下。”
南晚轻轻一笑,声音像是冰雪般清澈,“平身吧,今日本宫也是来听诵佛经、为百姓祈福的,在佛前众生平等,不必如此拘谨。”
“谢公主殿下。”
南晚从容不迫地朝前面走去,莲步轻盈,衣袂翻飞,步摇叮咚。
实际上她的内心早就困死了:我想睡觉我想睡觉,都别看我都别看我……
大家确实都低着头,没有光明正大看她的,可总有几个人时不时地偷摸看一眼。
终于走到了团蒲前面,主持上前,“阿弥陀佛,殿下,我们的讲义即将开始,劳驾您稍等片刻。”
南晚微微点头。
只见这主持的脸色突然一变,一脸的凝重,“殿下,您身上……”
南晚疑惑地皱皱眉,“本宫有什么问题吗?”
主持轻轻吸了一口气,“劳烦殿下在讲义结束后去后院一趟,前几日慧光禅师刚好闭关结束,大师一定有办法。”
南晚听得云里雾里的,她有什么问题……
无非是黑衣人。
说着,讲义正好也开始了,南晚转身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一身月白色,宛如朗月入怀,三月清风。
沐雪檀察觉到目光,抬眸望去。
两个人的视线一碰撞,南晚就慌了神,连忙避开,脸也泛起一圈红晕。
沐雪檀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毫不避讳地看着南晚。
大殿里虽然男女贵族都有,可团蒲的距离是拉的很大的,以至于这些人若是不转头都看不见左右旁边的人。
佛经也开始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师开始讲。
南晚板板正正地跪坐在团蒲,感觉密密麻麻的经咒萦绕在自己的周围,金灿灿的颜色,转来转去。
南晚眯着眼,内心警告自己不能困。
眼皮子开始打架,南晚用尽全力撑着眼皮子,可是脑海中已经开始做梦了。
纸鸢跪坐在南晚身侧,察觉到南晚不对劲,看了一眼,小声问,“殿下,您别睡,后面人都看着呢。”
南晚做的梦被惊醒,嘴硬道,“我没睡,我没睡……”
纸鸢咬着唇一言难尽地看着南晚,“可是,您都翻白眼了。”
南晚不承认,“没翻。”
纸鸢看着殿下坐得笔直,应该没什么问题,即使睡着也没人能看到殿下的脸,所以就没再劝。
纸鸢紧张兮兮地看着殿下,生怕她一个睡死了笔直地倒下去。
注意到身后有一道强烈的目光,纸鸢偷偷瞄了一眼,居然是沐公子在看殿下?!
大师们已经讲完了,现在是大家自己念经的环节了。
看到众人都低头诵经,纸鸢迅速凑近南晚的耳旁,“殿下别睡了,沐公子看您呢。”
南晚点点头,尽力回应纸鸢,“对,荷包鸡趁热吃。”
纸鸢抽了抽嘴角,“……”
终于熬过了所有流程,南晚实在是撑不住了。
主持走过来,毕恭毕敬,“殿下请随我来。”
南晚从梦中惊醒,还好自己跪坐着,几个师父都是站在前面,虽然离南晚很近,却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南晚的神情,否则南晚睡觉早就被发现了。
打起了精神,南晚神情恍惚地被纸鸢扶起,随着师父去了后院。
一路上南晚都是像做梦一样,什么也不想。
等到清醒一点的时候,慧光禅师已经走过来了。
慧光禅师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样子,白白的眉毛显得眉目和善,走过来后双手合十,“拜见殿下。”
南晚拧了一下大腿,终于不困了,也学着禅师的样子双手合十,“大师不必多礼。”
竹叶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