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斤疑惑地赶紧迎出去,还没出内院,客人已经进了垂花门,岳八斤皱皱眉,太不懂规矩了。
谢宝一脸思索状进了垂花门,向旁边一闪,金刚四带着几名土匪风风火火涌进内院,金刚四冲岳八斤拱手道;“岳八爷,我们是茂山卫前所的,卢沟桥上说了拜访你,这不我们来和你谈谈生意。”
岳八斤目瞪口呆,背上的伤隐隐作痛,这些人太胆大了,打了人还来抄家啊!
“你们要干什么?前时的事还没完结,宛平县衙正在寻你们,你们又擅闯民宅,这里可是天子脚下。”
金刚四抓着岳八斤的衣领拎小鸡一样向正屋边走边道;“兵宪大人已经说了,抢劫救灾物资,罪过大了,别说打了,宰了你们又能怎样?
不过,这压路费的买卖可以做,这不,找你商量商量。”
进了正屋,挣脱了金刚四的魔爪,岳八斤挺直身子,还想说几句硬话,金刚四和土匪们展开皮裘,亮了亮兵器,金刚四一脚踏着椅子,从靴筒抽出匕首,插着桌子上。
岳八斤的腰立刻佝偻了,这群人哪是卫所的,整个就是江洋大盗啊!
金刚四瞪了岳八斤一眼道;“当兵前我们也是做无本买卖,收过路钱,你收压路钱,同行,现在我们是良善人家。”
信你个鬼啊!看着桌上明晃晃的刀子,岳八斤苦着脸道;“这不是正经买卖,八斤只是小地主,以后不敢啦!”
“怎么不是正经买卖,卢沟桥位置多好啊!”金刚四一拍桌子道;“就是你格局太小,得投入啊!將主说得好,收压路钱,咱得先修路啊!
走江湖耍把势,那也得先置办家什服装,昔日在江湖劫道,那也得不时黄土垫道,栽些林木,咱们要收钱,就得先修路,师出有名,收得才理直气壮,干哪一行都要专业。”
岳八斤听出来了,这些军户穷疯了,真想收压路费啊!不能掺和啊!京城权贵多如狗,有命收,没命花啊!一不小心得罪权贵高官,是身死族灭的祸事。
“诸位大爷,八斤真错啦!耽误了大爷的运货时间,我愿意陪。卢沟桥有市场,有巡检司看管,修路收钱就免提吧。”
“你想不入伙就不入伙啊!我可是向將主立了军令的,你看,账房,修路匠师,咱可都带来了,你想不干,好,一万两银赔偿拿来。”
“爹,这是你的朋友们吗?”一个戴着瓜皮帽,身穿稠边棉袄七八岁年纪的小胖小子,一边揉眼一边进了客厅道;“爹,昨日大胡庄里长的儿子富贵不讲规矩,我们插架他带了帮手,屋里人看着气势不差,给我用用呗,今日定在打麦场找回场子。”
“赶紧滚蛋,小孩子家家,找个鸟蛋场子啊!”虽说是寒冬,岳八斤的背都湿了。
看到小胖子,谢宝眼睛一亮,道;“小弟弟,几岁啦?哥哥谢宝打架在行啊!”
小胖子精神一振,很四海地拱手道;“某家岳不群,卓尔不群,八岁了,小哥,你行吗?”
“行啊!”谢宝单腿撑地,另一支脚缓缓踢到头顶,然后向侧面一甩,鞭腿踢出破空声道;“哥哥的师父是最睿智的卫所武官,教我武功的是江湖奇侠塞外柳姨,岳不群,你有福了,有师父了,束脩不贵哦!”
虽然不知道师父在卢沟桥布什么局,但是关键是控制岳八斤,控制了他儿子,不怕岳八斤不配合,再说了,这小子挺虎的,正好让柳姨蹂躏。
岳八斤苦着脸作揖道;“各位爷,祸不及妻儿啊!你们不能惦记八斤的儿子啊!”
金刚四让人把带来的包裹扔在桌上,打开以后,全是银子;“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事你必须做,將主文武双全,你儿子能跟着將主,那是你祖坟冒烟。
这些银子只是初始投入,修一小节路,改善庄子的环境,你看看你庄子,二尺高的土围子,狗都挡不住,河道得整理,八斤,不是我说你,你这眼界太浅,乡绅乡绅,修桥铺路是最起码的标配吧,得让乡民得到好处,名声有了,官府高兴了,你收点过路费名正言顺,收了钱再整饬乡村和道路,咱们在卢沟桥南修个市场,市场才是生钱的金窝窝,这就是那个良性循环。”
岳八斤脑子急转,这些人虽然凶恶,可说的在理,这银钱好几百两,砸给村民,妥妥的好名声啊!至于收费,脑子灵活点,惹不起的别收呗。
既然躲不了,岳八斤咬咬牙道;“行,这位爷,我按你说的办。”
金刚四把桌上的刀收回靴筒,拿出盖着李银河印章的信函递给岳八斤,和颜悦色道;“某家金刚,如何修路,整修村子河道,修建市场听我带来的人安排,做活你得找村民,有粮食拿,问题不大,你儿子我先带回易州,你忙完了,有空到易州走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岳八斤打定主意,收起信函,吩咐庄客背上几袋粮食,来到村口,敲响了村口的铁钟。
钟声响起,那就是有大事件发生,各家户主三三两两地向村口聚集。
岳各庄二百多户村民,绝大多数赤贫,寒风中衣衫单薄,冻得瑟瑟发抖,看岳八斤阴着脸站在村口石台上,有村民忍不住喊道;“八爷,今儿做啥呢?”
岳八斤看村民来的差不多了,高声道;“做啥呢?老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