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官得令,逃似得离开此地。
呼延烈这才向楚狂生恭声请教道。
“如此安排,楚先生意下如何?”
楚狂生微微颔首,语气不无夸赞之意。
“台吉成竹在胸,不急不躁,颇有名将风范!
秦军无马,纵有漏网之鱼竭力南逃,也赶不上骑军行速,不必急于一时。
且放任他们离去,只留轻骑尾随,一可掌握其军行迹,二可坐视其耗费体力。
待我等全力剿灭此方秦军,回过头,却也不迟,甚至更为容易!”
呼延烈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本想楚狂生夸他老成持重,步步为营。完全没想到此举,竟然还有如此多的细节。自己当真有名将风范?!
听罢,呼延烈不免有些自得,脸上却故意表现出稳重的表情。
“楚先生过誉!请稍等片刻,我去压阵!”
呼延烈表现完谋略,还想展示勇武,他也确实有些手段。
战阵之中,焦灼的双方人马还在浴血奋战。
御林军虽然都是精锐,也短暂挽回颓势,但毕竟以少敌多,还是落了下风。
更何况,这三万胡虏骑兵,也俱是胡虏军中最为骁勇善战的存在。
呼延祚勇毕竟还是心疼小儿子呼延烈的,给他的全是最好的!
三万胡虏骑兵自然不乏高手,巴特尔、旭日干二人便是呼延祚勇麾下最为得力的两员大将。
此二人都有武道一流中游的实力,单独拎一个出来,都能战平徐铁胆。
如今二人合力,徐铁胆左支右绌,更是苦不堪言!
旭日干善用长矛,他精通骑战,马上功夫几乎无人可比。
巴特尔身高九尺七寸,力大无穷,手中狼牙棒沉逾二百八十斤。
光是他的狼牙棒,便单独安排了一头烈马当坐骑。
十多万胡虏军中,有此待遇恐怕只有此人。
若说呼延祚勇麾下第一骑战猛士是旭日干,那么第一步战猛士必然是巴特尔。
呼延祚勇特意派遣两大高手辅佐呼延烈,呼延烈这是想不立功都难!
徐铁胆双手铁戟堪堪架住巴特尔那沉重如山狼牙棒,只觉双手胀痛,气海沸腾,还未缓过神来,一道劲风又至身侧。他一歪身子,竭尽全力才勉强躲开旭日干的马上突刺。
天方破晓,北地晨风依旧严寒。
徐铁胆浑身热汗淋漓,体力、真气近乎见底。
可他凝眉傲视,眼里却未见一丝怯意。
徐铁胆凝神应对,目光在身前二人手中脚下逡巡,时刻警惕他们的微小动作。
忽然,马上之人开口向他叽里咕噜的说着胡语,另一个持着狼牙棒的恶汉也向他投以欣赏的目光。
他听不懂胡语,看此二人表情、眼神,似乎不是恶言。
不过他能揣测出,此二人大抵是在劝降,扰乱他的心绪。
徐铁胆忽而怒容满面,他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正欲提铁戟再战,他忽然感到身后传来冰冷的锋意。
“将军小心!”
小将袁平安不知从何而来,当即挥剑斩断远处射来的冷箭。
潘南归手持长刀,也突出重围,来到徐铁胆身侧,一同面对旭日干与巴特尔。
“小小秦狗,胆敢坏我好事!”
呼延烈啐了一口,将弯弓收起,踏马提剑朝袁平安冲了过去。
袁平安横目以对,忽然挥舞手中长剑,轻描淡写般洒下十余道冰冷的剑气,直取踏马而来的呼延烈。
呼延烈大惊失色,这小将年纪不大,竟然有如此实力,恐怕也是武道一流的高手!
而他,才不过武道二流上游的境界。无奈之下,他足下蓦然发力,忽然跃至一旁,弃马躲逃。
剑气锋锐,瞬间将呼延烈坐骑斩碎。呼延烈还未落下地面,小将袁平安又提剑来追。
“暗箭伤人的卑鄙小人!去死!”
袁平安飞身而来,手中长剑锐不可当,眼看就要将此人阵斩于此。
忽然,他后心一寒。
染血的长矛从他胸前绽开。
长矛如笔,血似朱砂。
在他衣甲上描下几道红痕。
他的玄色皮甲上,顿时浮现一朵鲜艳的彼岸花。
“胆敢行刺台吉!找死!”
旭日干冷冷一笑,手中发力,将袁平安如垃圾一般从矛尖甩下。
袁平安仍自紧握长剑。
却颓然倒在了血泊当中。
“平安!”
徐铁胆惊呼。
一道沉重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巴特尔手中狼牙棒裹挟着泠然的气劲,正无情向他锤来。
“胡儿!勿伤将军!”
潘南归飞身上前,手中真气盈溢,欲举刀格挡。
狼牙棒猝然而至,霸道无匹力量顿时从潘南归手中长刀炸开。
“嘭”得一声闷响。
连惨叫都不及发出。
潘南归连人带刀被狼牙棒锤成一滩模糊血秽。
“南归!”
徐铁胆肝胆欲裂,发疯似得舞动双戟,愤然攻向巴特尔。
巴特尔却不屑的看着徐铁胆,全然没有此前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