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铁胆正率御林军右军向南疾行。
忽然,他神情一变,挥手向身侧掌旗官发号施令。
“令!全军戒备!”
御林军训练有素,见到令旗指令,各具兵刃,纷纷驻足。
徐铁胆起于微末,现任御林军统军将军。
自他十五岁从军起,至今已有二十四年。
战阵经验极为丰富的他,稍有风吹草动,便知敌军动向。
徐铁胆停下脚步,忽然趴在地上,侧耳聆听,脸色愈发难看。
他站起身,目光扫了扫身边几员副将,肃声说道。
“胡骑已近,该是我等效死之时!诸位同袍,可敢随我酣战一场!”
麾下小将袁平安闻声,抚剑而笑道。
“大丈夫身居天地间,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此乃建功之时,末将岂有不敢之理?”
另有一员悍勇副将名为潘南归,他伸手拍了拍袁平安并不算宽阔的肩膀,当即朗声唱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徐铁胆颇为欣慰,豪迈一笑,应和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其余诸将不甘示弱,齐声唱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渐渐,上万将士齐声同唱。
歌声豪迈,响遏行云!
“令,全军向后,结阵迎敌!”
掌旗官高扬军旗,旗帜随风鼓动。
玄色军旗上那个古朴的白色“秦”字。
激昂着一众将士的情绪。
这是他们的国!
也是他们的家!
国家。国家。
先有国,后有家。
倘若无国?何以为家!
北方烟尘渐起。
未几时,数不清的胡虏铁骑马踏尘嚣,逶迤而来。
六百步……
三百步……
一百五十步!
胡骑见着秦军踪迹,行速更快,转瞬即至。
“弓弩手攒射!”
这时,御林军右军一万余将士,其中三千弓弩手俱是张弓搭箭。
他们分作三批,轮流向前方抛射箭雨。
一批接着一批,箭雨密集,片刻不息。
不少冲锋在前的胡虏骑兵中箭落马,他们却悍不畏死,前赴后继。
忽有军令传到,三万胡虏骑兵闻令而动,顷刻分成三军。
两军分别从御林军左右两翼包抄,很快将御林军南下退路堵个水泄不通。
一军则在正面冲阵,折损千余胡骑之后,这近万人马转瞬便冲到御林军阵前。
骑兵军阵的冲杀之势,之于步卒军阵,犹如饿虎冲入羊群。
纵使这群步卒是大秦最为精锐御林军,也难逃先天克制。
滔天杀声此起彼伏,此时此地,人命甚至不如草芥。
御林军将士一茬一茬的倒下,余下依旧严守阵地,奋勇杀敌,不曾退却半步。
胡虏骑兵也并非无敌,在御林军的拼死抵御下,冲杀之势渐渐穷尽。
大地殷红,尸横遍野,军马行动受阻,这也给了御林军发挥的余地。
御林军中多为身怀武艺的武道二流高手,自不会放过同袍用血肉之躯挣得的机会。
他们各施展手段,刀芒剑气肆意纷飞,渐渐挽回颓势。
徐铁胆更有武道一流中游的实力,手中双铁戟舞出阵阵寒芒。
他锐不可当的冲进敌阵,翻手间,寒芒四散,便有胡人重伤落马。
“阵斩此将者,赏白银千两!”
呼延烈遥指徐铁胆,向身侧数位胡将如是说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高官厚禄全凭军功来换!
数位胡将争先恐后,纷纷请战,战意高昂。
呼延烈见状,露出欣慰的笑容,却出言叮嘱道。
“此将身手不俗,你等莫要轻敌,不妨一道前去。
如此,诸位都有机会,可各凭本事赚取军功!”
数位胡将得令,各具兵刃,拍马而去。
“传令:凡我强胡勇士,不问出身,只论军功行赏!
斩首十人者,升百夫长,赏白银十两!
斩首百人者,升千夫长,赏白银百两!
活捉秦锋者,升万夫长,赐美人十名,赏黄金千两!”
呼延烈目光灼灼,又向身后传令官如是吩咐道。
活捉秦锋,无疑为胡虏军夺下燕门关平添筹码。
为此!呼延烈自然不惜一切代价!
传令官正欲离去,楚狂生却出言叫住了他。
“勇士且慢!最后一条可稍作改动!
‘拿下秦锋,生死勿论!’封赏不改!
事关重大,请诸将务必全力以赴!”
传令官闻言讶然,不敢答应,只得将目光投向呼延烈。
呼延烈也是一脸讶然之色,却见楚狂生神情难得严肃郑重,于是咬牙下了决定。
“就依楚先生所言!速去传令!”
传令官走后,楚狂生拱手向忧心忡忡的呼延烈解释道。
“台吉勿忧!且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