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冰天雪地中,乌压压一大群人正策马飞驰。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到一处荒废许久的山神庙,这才纷纷驻马,进了庙里燃上火堆取暖休憩。
这群人个个皆是面相凶顽,不似善类。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皮裘,头压皮帽,右眼斜戴着黑色眼罩,表情狰狞的独眼恶汉。
此时,独眼恶汉正对着手下一个人高高壮壮的铁塔巨汉大发雷霆,旁边众人俱是唯唯诺诺,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铁牛啊铁牛!你特娘地竟还敢抱怨雪冷风大?这么冷的天,你以为老子闲得蛋疼带弟兄们出来干活吗?还不都是因为你这蠢猪干的好事!老子说了几百遍,不要玩火,不要玩火!你特娘地就是听不进去,咱奋斗一年囤积过冬的粮食全给你烧了!老子冒雪带你这头蠢猪出来都还没抱怨天冷,你特娘地哪来的勇气抱怨,给老子去外面待着,多喝点西北风长长记性!”
铁塔巨汉铁牛身高九尺、体壮如熊,可看似凶悍,却乖巧的很,被骂半天却不敢有丝毫忤逆,只是面带委屈的出了门,然后不时向山神庙的火堆投来向往的目光。
独眼恶汉发了通火,嘴都骂干了,这时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弟奉上水囊,他一把接过,喝了一口却又吐了出来,咒骂道:“猴子,你特娘地装这么多水干嘛,老子嘴里都淡出鸟儿来了,装点好酒会死啊?!”
猴子神情讪讪,赔笑道:“大当家消消气,寨子里的仓库被烧光了,这酒也就……不过咱这离罗家村也不远,到时小的定给大当家整上几坛上好美酒漱口!”
“真特娘地晦气!哎——”独眼恶汉拍腿长叹。
“大当家勿忧,吾有一计,愿为大当家排忧解难!”
旁边一位獐头鼠目、神情猥琐的精瘦男子正负手而立,故作高深。
“哦?计将安出?速速道来!”
独眼恶汉被他调动起了好奇心,其余人也不禁提着脖子竖起耳朵,时刻关注。
精瘦男子摇头摆手道:“所谓祸兮福之所倚,吾等往年隆冬季节都蛰伏寨中,与民休养生息,共度新春佳节。平日里他们对吾等多有防备,故此吾等每次下山收获不多。值此天寒地冻之时,他们必然以为吾等依旧如往年一般蛰伏过冬,然而此时吾等突然下山,实属神兵天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此行必然收获颇丰,满载而归,此乃釜底抽薪之计也!”
“妙!军师神机妙算!吾之智囊也!”独眼恶汉拍掌而笑,赞不绝口。
其余人也纷纷拍起了马屁,说着一些“军师智计无双”、“大当家神勇无敌”诸如此类的话。
忽然,精瘦男子又悄悄向独眼恶汉谏言道:“大当家,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铁牛悍勇,力大无穷,是吾寨不可多得的悍将,虽然脑子不是很好使,但若是安排得当,可堪大用啊!小惩大诫足以,若是冻坏了脑子,更不好使了,于我寨有害无利,不如……吾去招他进来?”
“军师所言不无道理。”独眼恶汉此时气也消了不少,颔首道:“罢了,军师去叫他进来吧。”
“大当家英明神武,知人善任,吾寨大业可期!”精瘦男子拱手拍着马屁,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铁牛得知独眼恶汉不再处罚他喝西北风,高兴坏了,手舞足蹈着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倒头就拜道:“大当家,俺知错了,俺定会将功…嗯…哦!将功熟睡!”
铁牛抬头看去,却看见已然熄灭的火堆,和独眼恶汉铁满是寒意的黑脸。
“蠢猪,给老子滚出去……”
风雪愈大,天色渐晚。
叶风扬头发被雪染得斑白,衣服上也堆着厚厚一层,已渐渐分不清方向。
所幸有张从戎、赵康和王勇三人作伴,这才没有迷路。
“噗次——噗次——”
张从戎为叶风扬掸去衣服上的雪,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忽然道:“继续赶路今晚肯定找不到落脚之地,俺知道此地西南二十里处有个罗家村,不如俺们绕道过去,暂歇一晚?”
叶风扬人生地不熟,自无不可,赵康、王勇当然也不会有意见,冒雪赶了快一整天的路,他们早就很疲惫了,这种大雪天气赶路,一路走来还不能停步休息,停在雪地里不动的话,是会被活活冻死的!
于是四人改道向西南而行,刚好赶在天黑之时来到了罗家村外不远处。
叶风扬透过风雪,隐隐能看到几道人影,可等他们走进罗家村,映入眼帘的却是血腥可怖的场景。
一群老翁老妪正跪在地上哭喊着求饶,而他们身边堆的是几十具正在流血的无头尸体,以及零零散散几十颗血淋淋的人头,雪被血水热化,正冒着白色的热气。二十多个手提砍刀,凶神恶煞的恶汉,正一边叫骂,一边挥刀屠杀,本该是洁白无瑕的雪地此刻竟被染得殷红。
“老东西,大当家叫你上供些酒水粮食,你特娘地竟然还推三阻四,活得不耐烦是吧?本大爷这就送你上路,到下边可别告到本大爷头上!”
尖嘴猴腮的“猴子”此刻面目狰狞,哪有此前在山神庙里唯唯诺诺的模样,他熟练地挥下屠刀,热血喷洒到了他脸上,他伸舌舔了舔,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