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玉堂前矮藤精,四四方方都齐全;
访病取药无有缺,入此缘人席上坐。
“慈闲长老安,是来取药的吗?”一只树藤精脚浮于地面,悬于空中,位于虞慈面前。
虞慈将盛眠韶拎到了小藤精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这个。”小藤精伸出藤蔓将人绑上了卧榻,开始全方面检查。
尘玉堂为了方便病患及时换下血衣,在里屋内安装了衣格。
虞慈绕开二人掀开里头的帘子走了进去,瞧了眼面前的格子,他根本不记得哪格放的哪件衣裳。找衣服这种比较烦琐的事果然还是不太适合他,他想了想,顺走了最顶格的衣裳,俗话说最顶格的东西绝对最好。
虞慈自我满意地掀开帘子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地面杂乱不堪,本该在席上看病的站在席下,本该帮人看病的被绑在席上,还被堵住了嘴。小藤精怒目圆睁地看着盛眠韶,呜呜咽咽地叫唤着,盛眠韶也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
虞慈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
虞慈出手解了小藤精身上的绳索,小藤精身上的束缚刚解开就开始骂骂咧咧,说着一些虞慈听不懂的原始藤语,但看这架势估计全是骂盛眠韶的一些粗话。
“怎么样?”
“他的身上只是一些外伤没伤及根本,”说话间也不忘怒视盛眠韶。
“去拿些治戒板尺的药,”虞慈捋了捋小藤精头上因情绪激动而长出的藤叶。
小藤精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没多久又骂骂咧咧地拿着药粉走了进来。
虞慈伸手想帮盛眠韶擦药,刚碰到裤腿就被躲开了,虞慈不明所以然抬头看着他。
盛眠韶往后缩了缩,抱紧双腿,许久才说出一句话:“别看,很丑。”
虞慈突然噎住了,伤疤不丑难不成细皮嫩肉丑吗?活了这么久,啥样没见过。虞慈虽然心上这么想,但嘴上还是没说出,只是换了句话,“不丑,正常的。”
虞慈趁着盛眠韶思索片刻的时间来了波偷袭,成功挽上了裤腿,顿时傻了眼,他用力扯开了盛眠韶的上衣,细皮嫩肉上布满了鞭痕,体无完肤,他那白净的徒弟呢?上天跟他开了个大玩笑似的。
若说人间世事,虞慈本早已看透,却不知为何这事发生在盛眠韶身上,却让他五味杂陈。
虞慈小心地擦拭着药粉,如果今天受伤的是自己,虞慈大抵是没这份耐心的,药粉直接倒上随便包扎下就当完事。
“嘶!”盛眠韶吃痛地叫出了声音。
“太用力了吗?”虞慈放轻力道,更加小心地抹药。
“没有,”盛眠韶说罢没再吭声。
鞭痕遍及全身,有些都结了血痂,看着多少有些瘆人,虞慈蹲到腿都发麻才将药抹完,缠纱布又花了很久。虞慈做惯闲散懒人,这番简直要了他半条命。包完之后,乍一眼活像个白糯粽,虞慈偷偷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技术过关,样式不错。
“咳咳,今日招生大会估摸着结束了,你且明日再去报名。”虞慈摆出一副正经模样低头看了看盛眠韶,将从衣格里“精挑细选”出来的衣服递给了他。
盛眠韶接过衣服时眼睛里细闪过一道光 ,虞慈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毕竟会有谁因为一套衣服而欣喜呢。
虞慈拎起小藤精向外走,将房间留与盛眠韶,刚出房门,小藤精没忍住笑出了声。
“闲闲,他……哈哈哈……刚刚忍的样子……哈哈哈,”还没笑多久,虞慈嘴角微微上扬,小施法术将小藤精绑在椅子上传到了旁边的池塘里泡着。
看似温柔可亲实则吓人至极。
“要焉的!要焉的!我不……”话还未说完就被禁了言,气得小藤精在池里直吐泡泡。
虞慈将食指竖在嘴唇边,带着三分威胁地说道:“嘘,对你偷加料的小惩罚。”
盛眠韶身穿一席青蓝色长袍,提着靴走到虞慈身边。衣袍过长,遮到了双脚处,倒显得盛眠韶有些娇小,头上挽着用青色发带绑起来的高马尾,低着头乖巧地站在虞慈身侧。
青衣长袍赤脚站,娇羞美人应人怜。
“为什么不穿长靴?”虞慈看了眼从长袍空隙露出来白皙的双脚。
“我的脚是脏的,”盛眠韶小心翼翼地说。
虞慈脱下外袍丢在草坪上,抱起盛眠韶,将脚放在池子里泡了泡,伸上来时让盛眠韶踩在衣袍上,虞慈蹲下身替他擦了擦。
“干净了,把靴穿上,今夜去我那暂住。”
虞慈打了声哈欠,示意他跟上,全程无视了还躺在池子里吐泡泡的小藤精。
盛眠韶一路都没开口,只是乖巧地跟着,搞得虞慈开始怀疑起是不是自己太凶了。
寂寞的夜,寂寞的路,寂寞的虞慈旁边有只小寂寞。
虞慈将人领到自己住处的厢房,这是盛眠韶上辈子住的地方。虞慈推开了厢房的门,刚打开就呛了口灰尘,入目皆灰,虞慈怀疑是自己出了幻觉,关上门又开了一遍,成功又呛了口灰尘。他眯了眯眼,没想起清洁咒怎么画,毕竟以前都是盛眠韶负责这类活的。
虞慈面色冷静地关上门推着盛眠韶的后背离开了厢房,来到了虞慈睡觉的主卧。
“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