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立刻伸出胳膊将马车帘子拉好,抱剑端坐在车门左侧。
那牙人女孩喘着大气跑过来,停在马车旁边。
“女君…那陈老板今日有事…没法来…”她努力均匀呼吸,继续说,“这是他让我给您带的一点糕…糕饼,是当赔礼了。”
闻言,武清水轻咳一声,掀开帘子就要从里面钻出来。
“陈老板今日有事?那今日这宅子的事怎么说。”
见武清水露了脸,那女孩连忙把手里提着的糕饼递上去。
可能是因为心里紧张,又是跑来的,忙中出错,手一滑,那糕饼摔在车板又滚到地上。
糕饼油纸一看就没包装严实。
十几个糕饼,直接散开了,连带渣子全洒在了地上。
那女孩吓了一跳,面色苍白,连忙蹲在地上开始捡糕饼,嘴里不住地道歉。
“抱歉女君,这…我…这……”
裴川见她语无伦次的,不太正常,便用剑鞘揽住武清水,让她不要出来。
刚刚还健谈的小女孩,现在却支支吾吾,动作也很可疑。
武清水怀疑那陈老板对她说了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武清水问。
女孩抬起脸,擦擦脑门上的冷汗,道:“您叫我小梦就行。”
“小梦,好名字。”武清水用手掌压了压裴川的剑鞘,表示不用这么紧张。
裴川见她坚持要出来,把剑鞘收到胸前,站起身来,给她掀开帘子。
武清水走出马车,顺势坐在车板边,继续询问:“那这宅子的事?”
小梦已经将那糕饼全都拾起来放在油纸上。她直起身来,快速地扫了一眼裴川腰间的长剑,眼底闪过一抹犹豫,低着头不知道如何回答。
武清水一直不动声息地注意她的反应,看到小梦这样子,心里十分肯定她不是收了贿赂就是被人威胁。
“如果你再这么支支吾吾,我大可以现在就重新去兰桂街找个新牙人,或者……”她语气淡然。
“大可以在这里解决掉你。”
武清水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春兰浑身一抖,她拱手道:“女君,不是我想瞒您,实在是那陈二花太过跋扈,我一个小小奴婢,也是身不由己。”
陈二花?
又是陈二花。
“裴川。”武清水抬眸看向裴川。
裴川点点头。
这地方可没有第二个嚣张跋扈的陈二花了。
看来是老熟人了。
武清水勾起一抹笑,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小梦,给你的。”
“女君…这?”小梦非常吃惊,手哆哆嗦嗦的,不敢上前。
“给你便拿着。”
“是!”一听这话,小梦便不再拒绝,双手虔诚地接过那锭银元宝。
元宝放在手心,沉甸甸的,估计有20两。
顶她一年的营生。
她是个识趣的,连忙‘噗通’一声跪下,双手将那银元宝高举在头顶,朗声道:“奴婢愿为女君当牛做马。”
“倒也不至于到当牛做马的程度,你把陈二花叫你说的做的,一一跟我说一遍,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小梦吞了吞口水,心中惊叹,居然还有动动嘴皮子就拿钱这么好的事。
她刚要开口,却见武清水不知从哪变出来一根极长的钢针,足足有一根手指那么长,粗细是普通银针的十倍。
“小梦,你看。”
小梦定定看着武清水食指和拇指间那根闪着寒气的钢针,心中一根弦崩的笔直。
明艳的阳光下,武清水一张笑脸,面如珠玉,那双眼睛直视着她,声音清冷又无情。
“如有半句虚言,一根手指一个钢针,我这里,这样的钢针多的是。”
顿了顿,她又说:“倘若如实道来,那么像你手里那样的银锭,我也多的是,好好替我办事,此后你便不必在兰桂街当个受委屈的房牙子。”
她这是要招安。
小梦紧紧攥着那锭银元宝,不假思索道:“是,家主!”
她儿时丧母,父亲改嫁,打小靠乞讨为生,如今得了这样好的活计,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见她上道,武清水淡淡一笑,点头,“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小梦一愣。
我们?
难道这些男人也要听么……
看出她的顾虑,武清水道:“别人怎样我不管,但在我家,五个夫郎说的话和我说的话,地位一样重要。”
“是!”小梦点点头,“总之陈二花就是这样………”
武清水将马车帘拉开,一行人凑在一起听事情的经过。
半晌……
经小梦这么一讲,陈二花打的主意,她们就全知道了。
目前地契在陈二花手上,宅子虽然写的不是她名字,但大家也都知道宅子是攥在她的手上。
这房子除了过户困难,还有就是陈二花是酉阳有名的地头蛇。
她从来就没有真心想卖过这房子,而是想着坑买房人的钱。
去年有个外地富商,也是看上了这宅子,预付了定金五百两。
然而那富商搬进去的第二天,陈二花就带着她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