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张越。”
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木讷又斯文,迟疑地挪动脚步靠近黎曼。
黎曼跪坐在地上,意识像是被火灼烧到了极点,嗓子眼也干得可怕。
她突然意识到,今晚阮秀华递给她的那碗鸡汤里,一定掺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然她现在不会这么难受。
“你…你怎么脸这么红?”张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我之前看过你的照片,你很漂亮。”
泛红的脸颊给黎曼原本清冷的容颜添了几分少女的娇憨,张越盯着面前的漂亮女人痴痴地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真漂亮,整个芸城一定没有比这更漂亮的女人了,听说还是个硕士。
黎曼低垂着头,手攥成拳头,咬紧牙关艰难开口,“我很不舒服,请你回去。”
阮秀华那番不清不楚的说辞,黎曼不是傻子,她能听懂话里的另一层深意。
她只是没想到家里人为了拿到张家的三十万彩礼,竟会疯狂到这种程度。
张越促狭地站起,磕磕巴巴地应:“曼曼,这都是家里的意思,我也没办法。”
他指了指房门,继续说,“门被叔叔阿姨从外面锁起来了,他们把你小妹也硬拽走了,家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了…你要不…今晚就跟了我吧…”
黎曼喘着气,眼眶有些干涩,身体的力气被慢慢抽干,但还是挣扎着站起身。
张越堵在房门前,垂眸盯着地面,思考着该怎么劝黎曼放下偏执,试着好好地和他相处一晚。
与此同时,黎曼托着疲软的身躯来到窗前,试图拉开窗户,但底下不知何时被钉上了一枚钉子,卡住了窗户的滑轨,以至于窗户只能打开小小的一条缝。
黎得材和阮秀华像是想到了这一步,把路堵的这么死。
黎曼拉开抽屉,摸索着拿出一个老虎钳,对准那扇玻璃窗重重地砸了下去。经久维修的老式玻璃窗格外脆弱,被重物一砸就碎了个稀巴烂。顿时,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原本还在想着怎么彻底劝服黎曼的张越听到这个动静,猛的抬起头,然而已经晚了,黎曼已经爬到了窗户上,正准备往下跳。
黎曼的房间偏北,外面直接对着街道。二楼,不算高,但这么跳下去,很难保证不会受伤。
“不要跳!”
张越瞳孔猝然收紧,忙不迭地冲过去,指尖快要触碰到黎曼衣衫的那一瞬,她跃然而下。
从二楼跳下,身体倒是没什么磕碰,只是脚底被震得生疼。
黎曼来不及多停留,撑着地面站直身子,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她走的匆忙,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羊毛衫,好在带了手机,不至于身无分文。
沿着街道找到一家小旅馆住下,路边的小旅馆条件确实不好,空调轰轰地响还不怎么制热,地面上滚动着好几个空掉的矿泉水瓶,都是黎曼为了压住那股攀腾的烈火喝下的。
她不断地往脸上泼着冷水,但还是无济于事,身上的火好像烧的更旺了,怎么压也压不住那般。
半夜,手机不断震动着,是读研期间的同门们给她发的元旦祝福。
原来今晚是跨年夜。
黎曼拿起手机,却没有力气打字回复。
她阖上双眼,身体紧缩在被子里,意识依然在被不断焚烧。无尽的欲.念熊熊燃烧着,像是恨不得把她烧的消失殆尽。
“陆烬之…”
她呢喃着,眼眶酸痒,鼻腔也泛酸。
摸索着拿起手机,翻出通讯录,指尖在“L”那一栏停住。
她该以什么理由去找他?
问他一模考的怎样?祝他元旦快乐?还是直接说…其实她很想他。
现在,此时此刻,她发疯了般想念陆烬之。
隔着一千多公里,火车十小时。她在疯狂地,想念着陆烬之。
理智最终被情感打败,黎曼颤巍着手拨下那个号码。
“嘟”声响了很多下,直到系统快要自动挂断的前一秒,电话被接通了。
“陆烬之,”黎曼艰难地开口,嗓音格外沙哑,“我…”
心脏疯狂地跳着,所有的神经都在疯狂叫嚣着,在理智被烧的消失殆尽的这天,她想勇敢一次。
她想和他亲口说一声。
陆烬之,我很想你。
“你是?”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孩子迟疑的声音,过了两秒,她才反应过来,“我看阿烬给你的备注是小黎老师,你是他的老师吗?”
黎曼的呼吸慢慢变得艰难,听着对方的声音,她慢半拍地嗯了声。
“阿烬被我们灌醉了,现在不省人事了都。”女孩的声音欢快,“对了小黎老师,你要和阿烬说什么?我来帮你传达。”
黎曼原本想说的那四个字堵在嗓子眼,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挂断电话后,她像是卸下了千斤重的包袱,突然轻松了不少,只是胸口却闷的难受。
一定是屋内的空调开太久了,该开窗透透气了。
黎曼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和窗户,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不客气地灌进她的衣领。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窗边,像是感受不到任何寒冷那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