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择年正在批阅奏折,一个小太监神色慌张的跑进来,犹犹豫豫道:“陛下,大事不好了……”
“有什么事就快说。”
小太监把头埋的极低,生怕陛下发怒牵连自己:“柔妃娘娘…柔妃娘娘她……”
“柔妃怎么了?”慕择年心头隐约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柔妃娘娘……她自戕了!”
小太监哭道,嫔妃自戕可是大罪,陛下定当龙颜震怒。
还未等小太监准备面对盛怒的陛下,就见慕择年嗖的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来,往水月阁的方向跑去。
慕择年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云清雀那么恶毒的人,居然会去寻死了!
是因为他那天喂的藏红花让云清雀心寒了吗?他真的做错了吗?
可那分明是她咎由自取,是她先陷害慕容念在先,他不过是按宫规惩罚了她。
或者是,他真的冤枉了云清雀?
慕择年现在脑子里乱的很,他巴不得现在就跑到水月阁前,确定她只是装模作样,根本没有自戕。
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好像失去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心痛,莫名其妙的绞痛,慕择年唇色苍白,却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
他要见她,一定要!
身后的老太监急忙跟上,看见慕择年满头大汗,吓得不轻,急忙劝阻:“陛下,龙体要紧啊!陛下!您慢点走!”
慕择年此刻心烦意乱,怒道:“滚!你要耽误朕一步,朕第一个砍了你脑袋!”
老太监连忙闭嘴,朝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找御医过来。
陛下这哪是不在乎柔妃娘娘啊,之前贵妃娘娘小产的时候,都不见陛下如此慌张!
老太监心头懊悔,早知道就不该真的撤下那些守卫,万一柔妃娘娘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陛下肯定得怪罪。
两炷香的路程,愣是被慕择年半炷香内赶到。
他真的慌了。
他不能没有云清雀,即使那个女人再坏,再恶毒,可是他从未想过她去死。
慕择年几乎是一路提着太医到水月阁前。
太医急急忙忙上前给云清雀号脉,他在宫中为官那么多年,从未见过慕择年如此失态。
“给朕救活她,否则,你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慕择年望着床上了无生气的云清雀,不知所措。
她怎么能死,她怎么敢的……
不是说爱他,恨他吗?
她还没有复仇,向他讨债,她怎么就那么轻易死了。
慕择年拳头攥紧,指间有血珠滴落,他很愤怒,但是又不知道在气谁。
云清雀死了,他应该高兴才是。
“陛下,柔妃娘娘她被发现的太晚,导致她溺水已久,几乎是……无力回天啊。”
太医冷汗打湿了后背,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但是臣知道一个古方,极其凶险,能不能醒来全看柔妃娘娘的造化……”
“治!无论多凶险都要给朕试,柔妃绝不能死!”
慕择年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云清雀死在自己面前。
“臣领命,自当竭尽全力医治柔妃娘娘,臣这就去配药。”
太医也不敢多耽搁,抓紧赶回太医院。
下人们也都识相的跟着一起离去,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他们在这也只能惹陛下心烦。
慕择年没多想,径直走到云清雀床前坐下,握住她的手。
明明上次见她还是两天前,可是慕择年如今才发现,云清雀是这般消瘦,瘦到仿佛只有骨头了一般。
慕择年在回国平乱时,不慎负伤,昏迷了三日才醒。
他醒来后,仿佛大梦初醒,脑海中隐隐有个女子曼妙的身影,但是却记不起来。
在他记忆里,自己是慕容念的未婚夫,自小与她情投意合。
而云清雀,则是邻国公主,纠缠与他,苦心竭力拆散他与慕容念。
他为了家国大业,不得不与云清雀周旋。为取得她的信任,他不惜去云凰国微服私访数载。
和云清雀那段时光,他明明应该是厌恶的,和一个不爱的女子花前月下,他是痛苦的。
可是不知为何,他看到云清雀时,不禁想起了她从前的一颦一笑,是那么明艳动人,是那么令他沉迷。
明明,他是不爱她的。
可是心却在隐隐作痛。
慕择年头风又开始发作,可是他顾不得细想那么多了,他轻轻牵起云清雀的手,小心翼翼的将脸附上去。
冰凉的触感,让慕择年莫名安心。
“云清雀,朕原谅你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明明,他只想给她一个教训。
只要她能改过自新,他们就可以重新来过,他可以保她一世的荣华富贵。
就差那么一点,他们就可以和过去和解了。
为什么,她要选择自戕……
明明是最怕水的人……
等等?慕择年惊醒,他怎么知道云清雀怕水?
突然,慕择年脑海中闪过几段零星的画面。
云凰的山水,天空盘旋的青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