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择年刚刚下早朝,下人匆匆来报:“皇上,柔妃娘娘的婢女通传柔妃病了,想请太医去看看,不知……”
慕择年本来就因为早朝时发生的事情心烦意乱,此时更是无暇顾及。
“她病了就病了,反正死不了,找朕做什么。
“是是是,奴才多嘴,奴才该死。”
传旨的老太监捏了把冷汗,云清雀好歹是陛下亲封的柔妃娘娘,前云凰国的公主,没想到陛下当真是一点都不顾念情分。
罢了罢了,谁让贵妃娘娘前不久刚小产,柔妃娘娘也是倒霉,撞在了陛下气头上。
慕择年此时坐在紫宸殿内,回想着刚刚朝堂上发生的事。
云凰郡,也就是之前的云凰国,当年他并没有赶尽杀绝。
他留下了云清雀的皇叔,将云凰郡封给他做封地,毕竟天临地大物博,实在没有精力去管远在南边的云凰。
而且,他之所以能那么顺利的拿下云凰,也是因为云清雀皇叔的里应外合。
就在刚才,那个老东西居然派使者前来,说云清雀这柔妃当的德不配位,他们已经找到失踪多年的另一位公主,想再结姻亲之好。
慕择年冷笑,这老东西真是贪得无厌,打听到云清雀在他这儿不受宠,便又想塞一位公主来讨赏。
可真和那个女人一个样,永远不知道满足。
他之前在云凰时,也听闻云清雀有个一母双生的妹妹,却在幼时不慎走丢,举倾国之力苦寻多年无果。
如今倒是巧,丢了那么多年的人说找到就找到,也不知是真是假。
想到此处,慕择年情不自禁又想起了昨晚,云清雀看他的眼神时,眼眶湿红,满是爱恋与悲痛。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
他昨晚做的事,可能的确有点太过了。
云清雀欠下的血债,他已经让她血债血偿。
可不知为何,慕择年非常讨厌她,每当他看见云清雀楚楚可怜的模样时,心头便会异常烦躁。
自己就好像是中了蛊一样,想要折磨她。
可是他心里头,又莫名其妙很痛苦,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也罢,希望这次的事情能让云清雀长个教训,从此以后再也不动他的念儿。
过去的事情,云清雀已经以命抵命,还清了。
如果她能改过自新,慕择年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他可以保她锦衣玉食,安度晚年。
不知道她听说自己失踪多年的妹妹已经找到时,会不会很高兴?
想到此处,慕择年郁结的心情好了很多,派下人通传,恩准云凰郡送来新公主。
云清雀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晌午。
身边的婢女眼眶通红,看着自家娘娘终于醒了过来,哭道:“娘娘,您可算醒了,吓死奴婢了。”
云清雀面色惨白,明亮的天光照在她脸上,她只觉得刺眼难耐。
如今的她,还不如一头牲口,任人宰割。
“娘娘,陛下昨夜下旨,撤了宫内所有下人,只留下奴婢一人伺候您。奴婢想去请太医为您诊治,可那帮太医欺人太甚,把奴婢赶了出来……”
云清雀内心凄凉,慕择年当真是恨她恨的想死。
世态炎凉,太医也不愿来,如果自己就这样死了,想必也不会有人在乎。
婢女看着自家娘娘空洞无神的双眼,哭到:“娘娘,您振作点,您说句话,别吓奴婢呀。”
云清雀用尽全身力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安慰道:“我没事,睡了一天我也有些饿了,小娟,你去帮我做点点心来。”
婢女小娟连忙点头答应,急匆匆去小厨房准备点心。
云清雀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换了一件她还是公主时的华服。
雕花窗前金丝笼关的是一只芙蓉鸟,那是云清雀与慕择年初遇时,在花灯节共赏的一只鸟。
云凰国盛产奇珍异兽,尤其是飞禽,慕择年初到云凰时忍不住称赞:“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而这只芙蓉鸟,也被当做两人爱情的见证,赠予了云清雀。
彼时的她,像只初生的雏鸟,干净纯粹,对外面的世界,广阔的天空充满了好奇。
“被关在笼子里那么久,很痛苦吧。”云清雀满眼怜惜的看着笼里的芙蓉鸟。
她很珍惜他们二人的定情信物,所以一直舍不得放走她。
如今想来,是她太过残忍,鸟儿本就应该自由的翱翔于天际,不应该被困在这小小的一方金丝囚笼。
想着,云清雀打开了笼子,看着她重获自由,展翅高飞。
“什么时候,我也能重获自由?”
云清雀环顾着四周空无一人的水月阁。
这不就是困着她的金丝囚笼吗?
慕择年折了她的双翼,将她困住,把她当做一件精美的玩物,折磨她,侮辱她,就是不杀她。
这样子的日子她受够了。
云清雀在梳妆台前整理了一下妆容,只戴了一只素簪,下楼走到那间为她特地准备的温泉前。
她初到天临时刚刚小产完,被慕择年刺的那一剑伤口也没有痊愈,加上忧思过度,积劳成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