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买了鞍肩,西市则花费全部积蓄买了一副二手的,不知用了多少年已经有些生锈了的盆领铁铠。
又取了一袋豆子,一袋肉干,一袋黍米作为自己的军粮,便这般一人双马的一路向东,跟着同乡的几名好友一路来到了雁门郡主动报道。
校场之上,来自云中、定襄、五原这并北三郡,以及雁门本地的屯户,乃至于无数南匈奴的协从军都已经整备得好了,因为人人骑马都是骑兵,本就不大的校场上居然已经有一些拥挤。
却见一个身穿玄色袍子,内穿一轻便儒铠的大肚胖子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缓缓的从他们组成的杂乱军阵中穿堂而过,身后大旗上书一大大的董字,旗后铠甲齐全的羌人部曲列作三队鱼贯而出,所过之处所有的兵卒无不被这般排场威势所逼,不自觉的便让开了道路。
整个校场,一时间居然也安静了起来。
‘这便是,并州的方伯董卓么?端得是好大的威风啊。’
这董卓也不废话,见众人已被他的气势所慑,便直接命人在高台之上搬来了百余口极大的箱子,打开其中一口,二话不说便一脚踹翻,将里面的金银细软撒了一地。
“吾乃西凉鄙夫董卓,今日没有废话,匈奴人每人领绢一匹,羊三只,汉人每人领绢三匹,粮八石,伍长加钱五贯,队率加钱十贯,屯长加钱三十贯。”
“尔等各依部曲,上前登记,吾自会让人将这些钱财赏赐送回尔等家中,尔等归来之日,若家中钱财少了半分,任何人,可当街斩卓项上人头!”
秦宜禄闻言也和其他兵卒一样都是一愣,这董卓,哪来的这么多的钱?
这比之之前他买甲胄花掉的聘礼和嫁妆钱加起来,恐怕还要稍多一点呢,虽明知道这董卓是在邀买人心,却还是忍不住为此而一阵阵心折。
如果这笔钱能落到萍妹的手里,便是此战我死了,也能勉强算是一个交代了吧?
就见那董卓依旧自顾自地说道:“并州是个神奇的地方啊,就连太原的太守,都能被此地世家联手给赶出去,除王、郭等太原本地世族之家,各地太守如今尽皆架空,政令难出官邸。”
“太守尚且如此难做,更何况本将这个代朝廷行监察之责的刺史呢?然而汝等可知,今日所分发的这些钱财,又是从何而来?”
“是咱家让亲兵提着刀子,去太原、上党、西河三郡,找那些世家豪强挨家挨户的逼出来的!都发给你们了,没有半点藏私。”
“名单在此,我自会留下一份备案,今日之战,若大胜而还,本刺史功成身退,来年去做太守,朝廷自然要与我一个大郡。”
“若是败了,那也没什么可说的,老夫枷车进洛,身死族灭而已,然而尔等既分了郭王等世家钱财,自己考虑他们会不会想办法让你们再十倍的吐出来!”
台下众将士又是一愣,好家伙,闹了半天是在这等着呢啊!
这些钱居然是你用刀子逼出来的?还是从那些世家豪族的手里?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啊,这钱财烫手啊。
然而不得不说,即便是董卓如此做派,大家也只觉得痛快,这个方伯,与往常那些只会说漂亮话,干的却是狗屎事儿的方伯不一样。
毕竟,打赢不就没事儿了?主帅想尽办法要赢,这又不是什么接受不了的事儿,不管怎么说,那钱却是先揣在了他们兜里了,哪怕是人死了,也算是一笔抚恤。
“吾欲设一敢死亲卫之营,取名‘陷阵’,入此营者,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必是九死一生,然而卓承诺,绝不相弃,必做到死有所恤,胜有所赏,尔等可有自愿加入的?”
秦宜禄闻言,心知这是个机会,畏首畏尾是护不住老婆的,纵使是九死一生,也好过将来老婆被人抢来抢去留作笑柄。
当即便策马向前,第一个抢着高呼道:“云中郡队率秦宜禄,愿入此营!”
然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却见不远处另一个高壮男子也一同策马而出,同样高呼道:“五原郡队率吕布,愿为使君前驱!”
两个人时间点踩得几乎一模一样,一时间俩人都愣住了,不自觉的就互相对视了一眼。
‘吕布?居然是吕布?此时的吕布居然也只是一个队率么?’
吕布则暗想:‘这人居然和自己一样如此果决,倒也是个人物。’
然后,这吕布冲着这秦宜禄笑了一下。
秦宜禄却微微侧过了头不去看他,同时心中暗想‘若是有机会,倒是也不妨在背后捅你一刀,报你历史上睡我老婆的仇怨。’
两人之后,愈来愈多的人可能是觉得董卓这个刺史能处,纷纷主动站了出来,片刻之后,校场中高呼敢死的将士们便是此起彼伏,很快便有数百名骑兵越众而出,大约一曲有余,这陷阵营便算是成了。
董卓见这么快就有人捧场,自然大喜,尤其是对吕布和秦宜禄这两个最先越众而出的印象深刻,再看那吕布身材高壮,更觉得喜欢。
一边夸赞,一边命人取来一箱子金饼,第一个便发给了吕布。
吕布心知机会难得,为了给董卓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虽心知或许不妥,但还是笑着道:“此等金银俗物,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