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陷入沉思,回想起二人十里坡的那次相见。
“你说的是那次,你冒充你爹写信约我在十里坡相见,让我务必要到,说有要事交待?”
“明明是你冒充四师兄约我在十里坡见面,怎么变成我约你了,我当时大字不识一个,怎么给你写信?”
李兴内心巨震,“四师弟?”这事与他有何关系?李兴逼视着笑南,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想从她脸上辩出这句话的真假,
“我之前尽管很讨厌你,但一直认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这么恨我,居然用这种生不如死的方式来报复我。”
李兴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往事一一浮现,明明自己那次是晕了过去,醒来便发觉她躺在自己怀里,还对自己讲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大概的内容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当时对自己死缠烂打,他很烦很生气,最后两人还打起来了不欢而散。
她当时那双凄迷的眼睛又浮现在他脑海里,难怪她突然对自己态度大变,前后串联起来,他终于记起来,她的变化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报复你?”
他迟疑了片刻,努力平复情绪,
“笑南,我那天对你?”
“你是个男人,肯定清楚,夺走一个女人的贞操远比杀了她会更令她痛苦,不是吗?”
“…… ”
他如五雷轰顶,按她的话说,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那么她跟郡主所说都是真的。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再次问道:
“笑南,你是说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所以,你才来追随我?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我们还是死对头,对吗?”
“你那么令人讨厌,谁会喜欢你?”
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但不知为什么,脱口而出的,却是这样一句。
“我本想一死了之,但是想想我的家人,”
笑南顿了顿,复又道:
“如果我将这事告诉我爹,他一定不会放过你。我死不足惜,但我不想让我的家人因我而蒙羞。”
冗长的沉默之后,李兴终于忍不住仰天大笑,可笑出来的,却是泪水,笑南从未见他如此这般,又惊又怕,
“你别这样,说来说去,我自己也有错。你放心,我会永远将这件事情烂在心里,不会再跟任何人提起。”
原来,放下也是如此轻松。居然是因为这个,她那么低三下四,那么忍辱负重地跟着我,他还真以为,他是有多自信。就因为他对她做了那个,她就心甘情愿跟着他,哪怕他是她曾经最讨厌的人,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他停下来,抓住她的双肩,神情狂乱地望着她,苦笑着厉声道:
“我不知道,你竟是这样的女人?”
笑南不明所以,本就委屈,见他这副欲癫欲狂状,又气又伤心,
“你弄痛我了!”
李兴忙松了手,笑南无法理解他的行为,觉得莫名其妙,她揉着酸痛的肩膀,
“疯了吧你。”
毫无留恋地往前走。李兴见她走远,像一根无形的线,一直牵扯着他的心。她走得越远,他心就越痛,他一咬牙,拔足跟了过去。笑南满脸怒容道:
“别跟着我。”
李兴猛地伸出手,一把揽过她的腰肢,笑南惊慌之下,忙伸手推开,李兴却霸道地将她整个给圈住了。她极力挣脱,却是越挣越紧,李兴已换了副神情,压低了声线道:
“夫人,你我都是夫妻了,怎可一人独行,为夫不放心。”
这话与他平时的为人大不相同,笑南如听了天书一般,讷讷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李兴耳尖到脖子根红了个透彻,这之前,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一朝一日竟会如此不要脸。
笑南兀自出神,手上一暖,竟是被他牵了手。他的手心温暖厚实,强劲有力地包-裹着她,令人安心,受古惑般,浑浑噩噩的,她就这样跟着他,一路向前。
李兴无声一笑,他的心以前很大,装得下日月山川,等得起花开花落,如今,只眼前这一人,便将他的心塞得满满,一朝一夕,都不愿错过。他决心暗下,从此,定要一生一世,护她周全。
二人结伴而行,感情亲密无间,俨然一对小情侣。李兴一旦开窍,如脱胎换骨般,笑南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毫无防备,一路上都以为自己仍在梦中。
这种温情,她不敢相信,却又执着地贪恋,患得患失间,但见他的态度,他的眼神,他的声音,他的微笑,是那样真实地在眼前身畔,他轻轻挽着她的手,天地间,一双人,一幅和谐画卷。若真是梦,她情愿长睡不醒。
二人走着,俱都缄默不语,笑南见了前面有棵大树,暗忖道:
我若是爬树,他会不会嫌弃我?
转身对李兴道:
“你爬过树吗?”
李兴笑笑,
“没有!”
笑南有些同情道:
“从小到大,都没有爬过树,没玩过泥巴,没打过架,多无趣啊!”
李兴不赞同,
“怎么没有,小时候不是和你打过一架吗?”
他说着,突然想起因为自己,她经常受罚,还因此丢了首席弟子之位。岁月匆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