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宫帘掀开,张清月走了进来。
她梳着凌云髻,鬓角缀着珠玉,身披烟霞织锦薄缎袄,逶迤拖地的裙裾绣着牡丹,雍容华贵。
她肌肤胜雪,目光清澈纯粹,仿佛一朵娇嫩荷花。
张明月的眼眸暗了暗,眼角余光瞥见朱墨,却见他神色平静。
倒真是个能忍的。
张清月行至太后跟前。
“臣妾给太后请安。”她柔声道,语调温婉。
太后淡淡嗯了声,也未叫起。
张明月往一边挪了挪,到朱墨身侧,和他挨得很紧。
“给贵妃娘娘请安!”张明月也施礼。
朱墨这才找回自己魂魄,也道:“请贵妃娘娘安。”
张清月看到她和朱墨挨得这样近,眼底闪过抹阴郁,随即被她隐藏起来。
“起身吧。”她道。
她站起身,就看到张明月伸手从宫女手里接过食盒。
还有那托盘上的翡翠头面。
她微微蹙眉。
“太后,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张明月道。
太后颌首。
张明月便挽着朱墨,离开了寿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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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未走出寿安宫的花园,就听殿内一声脆响,似瓷器碎裂。
张明月感觉朱墨明显浑身一颤。
太后的声音,尖锐刺耳:“岂有此理!”
张明月脚步顿住。
她转身回望寿安宫。
见宫娥们进进出出,一片混乱。
“也不知姐姐是何事惹恼了太后!”张明月嘀咕着,“咱们快走吧,省得留在这里添乱。”
朱墨却挪不动步伐,仿若被人定了身。
他这反应,自然在张明月意料之内,故而她不惊讶。
只是她有些疑虑。
上辈子人人都传昭仁宫张贵妃宠冠六宫,她也亲眼所见皇帝对二姐姐的宠爱。
还有传闻说,太后因为忌惮皇上,故而也要瞧二姐姐的脸色,不敢太过分苛责她。
就连她二姐姐也时常在她和侯府面前夸耀,自己在宫中那是风生水起,无人敢欺。
她傻,便信了。
如今瞧着,她二姐姐的话恐怕掺假。
“还不走吗?”张明月问。
朱墨仍是不肯抬脚。
他眼睛直勾勾盯着寿安宫方向,瞳孔涣散失焦。
张明月皱眉:“你不走,我可走了。”
朱墨暗暗咬牙,终于迈开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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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跨着长腿,大步流星追赶她。
“你为何不去劝劝。”朱墨突然道。
张明月停下脚步,扭头诧异望着他。
“劝什么?”
“劝太后息怒,莫伤了身子骨!”朱墨急促说完这句话。
张明月故作不懂他言外之意:“又不是我惹恼的太后!解铃还须系铃人!谁该去劝,难道我还不晓得规矩吗?”
朱墨气结。
“那是你姐姐!”他低吼。
张明月轻轻哼了声:“那也不关你的事呀,你管得真宽!”
朱墨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姐姐自有皇上惦记,哪里需要你我多嘴?”张明月又道。
朱墨瞪着她。
张明月毫不畏惧,也瞪着他。
四目交错,火花迸射,似剑拔弩张。
半晌,朱墨败退,冷冷拂袖而去。
张明月嗤鼻,也大步往前走。
除了要去寿安宫向太后谢恩,他们还要去向皇后和皇上谢恩。
好在此刻皇上和皇后同在凤仪宫用膳,张明月和朱墨去了,也刚刚好一同拜见,省的再去乾清宫走一遭。
对于皇上和皇后,张明月没有太深的印象。
她只有在宫宴上见过几面,并未说过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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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面容清隽俊美,五官端方,举止言谈倒像是个文雅君子。
至于皇后,她虽然已经三十岁出头,但保养得宜,依旧貌美如少女,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
此刻她穿着件玫瑰红遍地洒金银丝团花广绫袄,外罩青蓝色湘妃色纱衣,头顶斜插着赤金累丝衔珠双鸾攒珠步摇,更衬托得她艳丽逼人。
“给皇上娘娘、皇后请安。”二人跪下磕头。
皇上道免礼。
皇后笑吟吟打量着张明月:“宁王妃和贵妃不愧是姐妹,这模样儿真像。”
张明月笑了笑,没说话。
正在喝粥的皇帝,搁下碗筷。他看了眼张明月,眼底露出几许探究。
须臾,皇帝道:“是挺像。”
皇后掩唇笑:“这皇上当初在侯府若是先瞧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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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张清月入宫有这么个说法。
据说皇帝微服私访之时,路过勇毅侯府,便进入喝了口茶!
谁知竟然偶遇了张清月,自此便一见倾心,非卿不娶。
皇帝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