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的脸色变得铁青。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喝道。
张明月懒洋洋地撩起车帘，望向外边的景致，不咸不淡说道：“在宫里自有姐姐护我，哪里就劳烦王爷费神了？”
提及张清月，朱墨顿时哑然。
一张脸黑如锅底。
瞧着朱墨这吃瘪的样子，张明月心情愉悦了许多。
她放下帘幕，继续倚靠在车壁上，阖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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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墨见状，心头憋闷。
她这幅模样，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个该死的女人，总是这般狂傲无礼！
马蹄踏过官道，哒哒响彻耳际。
马车里寂静无声，朱墨一句话也不说。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马车停下。
张明月睁开了眼睛。
朱墨率先掀起车帘，下车，然后朝她递来一条手臂，并道：“娘子慢些！”
他这是要在外人面前做样子！
偏不如他所愿！
张明月看也不看他伸来的胳膊，踩着车凳下车。
朱墨神色僵硬。
众位随侍在一旁的丫鬟们，均偷偷瞄他。
朱墨脸色难看，却依旧维持着平日里的威严。
皇宫巍峨宏伟，朱漆金瓦，庄严肃穆。
上辈子她也是常来这里。
除了日常请安参加宫宴，便是去昭仁宫陪二姐姐说话。
那时她还不知朱墨与姐姐的关系，因此和二姐姐感情亲密，每日进宫都要去昭仁宫坐上半日才肯离去。
二姐姐的脾气很好，她待人宽厚温柔，待自己更是疼爱有加。
“明儿来了！姐姐备了你爱吃的红枣山药糕和牛乳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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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未想过二姐姐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儿。
是她瞎了眼。
“娘娘小心脚下！”宫女惊呼。
她的脚下是台阶，一步一步踩了下去。
宫殿门口站着一排侍卫，皆是玄甲森寒，腰悬利刃。
“多谢。”张明月微笑道，仪态大方。
朱墨瞧着她这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与那个跟他顶嘴的泼辣丫头判若两人。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朱墨心里浮动起一阵陌生感。
张明月走在朱墨身侧。
宫道幽长蜿蜒，一路曲折。
路过的宫娥太监纷纷屈膝行礼。
朱墨不敢怠慢。
这是宫里，不同于家宅。他若是失礼，就算他权倾朝野，也免不了一顿训斥。
宫廷戒律甚严，稍有差池，他便是满盘皆输。
宫道尽头，便是太后的寿安宫。
寿安宫前有一座小花园，种植着数株翠竹，枝繁叶茂，遮掩了半片天空。
如今正是秋季，菊花盛放，香气四溢。
宫女太监们远远瞧见朱墨和张明月并肩而来，都露出恭敬之色。
当今太后乃是皇帝生母，身份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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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朱墨对她心有芥蒂。
先皇在时，她不过是区区一个昭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小家子气。
他的母亲不同，是世家大族出身，气质优雅端庄，更是周朝第一位皇贵妃。
他瞧不上太后。
“宁王夫妇来啦！”太后坐在上首，含笑招呼道。
她年近六旬，却精神矍铄，眉宇间风韵犹存，令她看上去只有四十余岁。
“给太后请安！”朱墨带着张明月跪下，恭恭敬敬磕头。
太后叫起。
她打量着张明月。
她的五官极美，尤其是那双眼睛，灵秀逼人。
太后笑盈盈道：“这京城第一美女果真名不虚传！”
张明月轻笑：“太后谬赞了！”
太后：“宁王好福气！”
她笑意吟吟看着朱墨。
朱墨低垂着眼眸，恭敬应是。
“起身吧。”太后命宫女搀扶了他和张明月。
两人又坐到了太后右手边的锦椅上。
宫女上了热茶点心，摆在桌案上。
张明月也不见外，总归她重活了一次，就图个畅快。
拿了块桂花酥咬了一口，甜腻滋味弥漫唇齿间，让她舒爽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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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与朱墨说些什么她全然不在乎，只是享受着口中的美食。
一块桂花酥下肚，又觉得口中干燥。
她便取了杯盏，喝了一口水。
茶香醇浓，入喉甘冽。
张明月心里喜欢，便又抿了一口，才搁下茶盏。
又瞅着碟子里的栗子糕，两眼发亮，便拈了一块吃。
栗子糕香甜绵软，入口即化。
太后见她一副饕餮模样，忍俊不禁：“宁王妃倒是好胃口，这是御膳房新送来的栗子糕，也是哀家最爱的。”
张明月一愣。
“瞧着你吃的这般欢畅，哀家就馋了。”太后笑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