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冷笑一声:“想死?没这么容易。”
他以凌厉的剑锋挑出了那蕴藏毒药的药丸,而刀疤男捂着血流不止的嘴发出阵阵的呜咽声。
看向老二的目光恶毒地宛若条毒蛇在滋滋盘旋。
刺客于心不忍,伸手解了自己的外裳披在了那新媳妇的身上,却被后者惊慌后一把咬住了手腕。
“小石头!”
身旁的人快步上前,一记手刃将新媳妇给敲晕了。
受到如此大冲击的老妪止不住地抖着双手躲在了角落处,口中不知在一直重复着什么。
小石子不甚在意地甩了甩手,随后转身问道:“你们身上有银子吗?”
一夜之间家中男丁全都惨遭杀害,小石子有些于心不忍。
几名刺客面面相觑,随后不由地将目光放在了疼得吱哇乱叫的黑衣人身上。
一炷香后,一盆初冬的冰水“哗啦”一下扑在了假死刺客的脸上。
瞬间就将人冷得一把蹿起,原地跳来跳去试图取暖回温。
他差点破口大骂,却敏锐地捕捉到兄弟几个的脸色似乎都很难看。
他拼命忍住到嘴边的谩骂,僵硬地转成:“怎么了?”
老二拖着一人的脚,随手就给扔到了谷堆上去,闻言头也不回道:“给长风发信号弹。”
气氛不对,他忙跳着脚跑到一处空旷地放响了信号弹。
约莫是半盏茶的时间,长风领着一小队人马踏进了这个小宅子。
长风翻身下马,有些嫌恶地用着胳膊挡在鼻前,扫过凌乱的现场,不用问也知道在他来之前便有过一番打斗。
“我原以为不出一个时辰你们便能回来,却不曾想拖到了现在?”
小石子却蔫蔫地喊了一声:“长风哥,先别管这些了。这些人是从边境来的,得赶快带回去审问。”
边境!
长风的神色在一瞬之间便变得凝重起来。
往先听说江南一带有燕太子同党冒头,却不曾想边境也有这么一批人马在作乱。
“上马,即刻押往。”长风不由分说,一声令下。
小石子上马前特意又从长风那儿搜刮了些银子来,放在了老妪面前。
做完这一切,他便随着驾马离开。
冬日的夜万分寂静。
夜深了,自浓郁的夜色里飘落出星星点点的薄雪来。
万籁寂静,就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老妪像是才惊醒过来,抱着新媳妇哭得声切。
*
楚耘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酸胀的后脖颈。
彼时天光初亮,朱雀街上尚有准备售卖的小贩。
白雾有些朦胧了初冬的晨曦,楚耘顿了顿步子还是准备步行回府。
小贩讶异大清早还能遇上穿着官服的大人,热情地招呼着。
楚耘敬谢不敏。
回了楚府,候了一晚上的老嬷嬷赶忙迎了上来,心疼地为楚耘加上了件披风。
“早上露水重,大人怎的也不多披一件就这么回来了?”
楚耘站在原地,待老嬷嬷为他系好了绳子这才抬步往自己院子走去:“走得急,忘了。”
老嬷嬷满脸地不赞同:“老奴这便叫人去备热水,大人好好暖暖再好生睡上一觉。”
“不用了,嬷嬷,”楚耘笑了一声,“我还要进宫觐见,不能耽误了时辰。”
闻言,老嬷嬷欲言又止,眼里满是心疼:“那大人不如先喝杯姜茶再走。”
楚耘默了默,旋即冲老嬷嬷点了点头:“好。”
*
刀疤男的嘴很硬,刑部的刑法大多都试了一遍,最后怕他没了性命,楚耘这才勉强止了手。
最后,他将长风给的那封密信丢在了刀疤男的面前。
微微一笑:“你们这眼线藏得倒是挺深。”
刀疤男是个狠人,也不喊疼硬生生全都忍了下来,只是不经诈,楚耘一试便全都透露了个一干二净。
燕荀回将楚耘供上来的供词瞧了瞧,眼皮也没掀,倒是反问了他:“若是你准备如何做?”
楚耘低首沉思了片刻,仔细斟酌着开口,吐出了四个字:“深入敌后。”
燕荀回眉心微拢,不置可否:“如今你在明他在暗,为何要深入敌后。”
这话将楚耘说得又是一番低头思索。
到底是年纪轻,燕荀回嗤笑一声。
燕荀回垂下眼睑,撑着只手支在额边,神色懒散:“你既然是靠那赌坊送出去的密信才将人诈出来的,何不在他身上下手。”
“边境都是他的爪牙,去了是七分险。既如此,何不诱敌深入,该担心这七分险的便是他。”
他勾着唇笑了笑,可笑意浅薄始终不及眼底:“然,燕知弈是你的表兄。”
霎时,整个内殿变得无比寂静。
楚耘抬起头,神色平静:“自他将我爹娘作为棋子脱身时,他便与我楚家再无任何关系。”
燕知弈坠崖前曾劫持了楚父楚母,要挟燕荀回留他一命。
只是楚父受不了如此屈辱,极力挣脱,燕荀回看准机会对准燕知弈的左肩便是一箭刺穿,至此坠崖。
燕荀回情绪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