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嬷嬷丫鬟轻声笑作一团。
朱尚书连忙同她不满道:“夫人你瞧,她们可都在笑话你夫君啊。”
朱夫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者连连便舔着脸凑了上来。
到头来,气也气不起来,恼得朱夫人一把将他的头给推开了。
*
翌日,宣武门外早已候了许多闻声寻来的百姓。
吵吵嚷嚷,指指点点,纷说不休。
被五花大绑的刺客皆被侍卫押着上了刑台,一脚踹在膝盖骨上,刺客吃痛直接跪在了被薄雪铺了一地的地面上。
刺客抬头,瞧着踹他的罪魁祸首,气得嘴都快歪了:“长风你小子今晚别睡太死!”
长风眨眨眼,极为称职地朝他一声呵:“都要赴刑场了还胆敢出言不逊!”
说罢,长风按头把他兄弟往雪地里塞。
刺客:“!!!”
旁的几位咬牙切齿,盯着长风这个罪魁祸首,一个两个面色皆是不善。
被宫中侍卫拦在外围的百姓们不明所以,纷纷出声讨伐。
“也不知道这燕太子的心是什么东西长的,亲兄弟都能下这等死手!”
看热闹的百姓互相推搡,扶老携幼,有人出声咒骂便引来阵阵附和。
领着孙儿的白发老妇人,一手拎着篮子一手仔细牵着孙儿,弯着脊背双眼浑浊地往刑台上去。
蓦的,老妇人手中的篮子自手中跌落,今晨买的些蔬菜与瓜果全都散落。
还在拿着手中酸甜的山楂吃着的孙儿被吓到了,一声一声不安地喊着:“奶奶,你怎么哭了呀?”
“就是他这个杀千刀的!可怜我儿惨死在了他的刀下!”
老妇人愤而上前,却被眼疾手快的侍卫给拦下。
苍老的面容皱纹纵横交错,浑浊的双眼里止不住地流淌出泪来,指着刑台上的刺客,声泪俱下,目眦欲裂。
“我孙儿还这么小便没了爹娘,跟着我这么一个老婆子。世道不公啊!老天爷要我们祖孙俩如何苟活。”
话刚落地,便犹如石落入潭,泛起阵阵涟漪。
群起激愤,手中有瓜果鸡蛋的全都往刑台上掷去,场面闹得一塌糊涂混乱不堪。
老妇人抱着不知所措,正乖乖吃山楂的小孙儿嚎啕大哭,看不下去的妇人将她扶起。
“婆婆莫哭了,这种残渣余孽自有天收!好在当今皇上圣明没叫他们逃脱了。”
说着,万分厌恶地指着刑台上那跪了一排的刺客。
“幸而不是那燕太子登基。”
“别提晦气事!”
“……”
被称为残渣余孽的刺客:“……”
兄弟几个咬着后槽牙,瞪着悄摸着笑开嘴的长风,气得呼吸沉重。
“你小子,最好今晚别闭眼!”
否则即刻给他刀了。
人声鼎沸,互相推搡着拥挤,被点燃怒火的百姓差些就要冲上刑台上去。
唯有从一开始便被这阵仗局促不安的小孙儿拉着老妇人的手,纯澈的双眼里布满疑惑。
“奶奶,你为什么要撒谎啊?爹和娘分明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老妇人差点被他这话给吓得坏了情绪,连忙捂住小孙儿的嘴,偷偷拧了把他的胳膊,后者立马疼得哇哇大哭。
好在旁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刑台刺客上,嘈杂下没太听清小孙儿说的话。
老妇人心疼地为孙儿擦去泪,说出的话字字心酸:“我可怜的孙儿啊……”
“啪!”
躲也不能躲,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枚光滑圆润的鸡蛋在他的脑门上炸开,蛋清蛋液流了他一脸。
刺客生无可恋脸。
他甚至已经想好把长风埋的地方给想好了。
这一切的主事人长风,甚至往旁边挪了一下,给愤怒的百姓们留出了足够大的空间。
直到时刻瞧着时辰的衙门差役小跑跑来,凑到云邑身旁轻声道:“大人,时辰快到了。”
一直磨刀的刽子手也走到了堂下:“大人,小的已备好。”
云邑这才重重一拍惊堂木,语声冷硬:“将犯人验明正身。”
两名刑部的人各自拿着手中的画像仔细将人一一对比,却无误后,御史台绘撰人这才在簿子上记下。
盯着燃香的皂役高声大喊:“午时三刻到——”
云邑从监筒中取出一块斩首牌,往前一扔,声音沉闷。
“行刑!”
刺客伸长了脖子,再悄摸着用牙咬破了舌囊。
七名刽子手依次上前,喝下一大口酒再仰天均匀地喷洒在刀面上。
最前头的大汉率先举起,对准了刺客的脖颈,粗声扬言:“下辈子再做个好人吧!”
“铮——”
预想中刀落下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刺客有些茫然抬了抬头。
不知从人群地那个角落里窜出来一群黑衣蒙面人,各个手持利剑,为首那人手中并未。
刺客又低头瞧了眼那直直插入地板的长剑。
他带着疑惑看向长风,却不料后者回以他同样迷茫的目光。
云邑重拍惊堂木,在此起彼伏惊呼的喊叫声中变了脸色,直指来人:“来者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