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外头宣扬成了何种模样,长云殿仍旧紧闭大门,每日来热切询问的大臣都得了个至今仍在昏迷的消息。
楚嫣是后来才得知刺杀燕荀回的那批人是出自楚耘只手。
“……”
楚耘有些不解,他是如何这么熟稔地跪了下来。
“姐姐,就饶了耘儿这一回吧。”
这话倒是把楚嫣气笑了,玩转着手中的木杖子,阴阳怪气地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你倒是有本事,一次闹不成又来了第二回。”
楚耘抬起头来,神情诚肯地保证:“那弟弟保证绝不会再有第三回。”
“……”她深吸了口气。
目睹这一切的燕荀回贴心地为她沏了杯花茶:“去火,他不过是个孩子。”
言语间还不忘往楚耘的身上泼脏水。
楚嫣只觉自己的火气愈发大了:“云大哥在他这个年纪都娶妻生子了。”
她这会儿只觉缺个兰草来逗她开心。
恍惚间,楚嫣突然有些懂了平日她贪凉贪吃时,为何兰草会如此生气。
这不就报应轮到了她头上么!
花茶温热,一口下去香气盈满唇齿之间,令人身心顿时舒缓愉悦。
看准机会,楚耘乖巧地又喊了声:“姐姐,耘儿知错了,不该听从皇上的话伙同长风安排了这一出,让姐姐担心。”
“姐姐若是还生气便罚耘儿吧,此事绝无关乎皇上。”
燕荀回唇角拉平,笑意渐渐散去。
这个小舅子真不好对付。
楚嫣:???
这小白莲花的口吻有些耳熟。
“你打哪儿学来的?”
话题一时间转的有些快,楚耘的眼底有着那么一瞬间的迷茫,随后还是乖巧地回道:“今早去了趟储秀宫,发觉姐姐未在,来时在书案上瞧见了本书,书上正写着的。”
说这话的楚耘还颇有几分得意。
可落在楚嫣耳里:这孩子不学好!
全程被忽视了个彻底的燕荀回,面无表情地“嘶”了一声。
刚想骂什么的楚嫣立即便转过了头来,神情有些紧张地仔细瞧着他:“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燕荀回熟稔地露出有几分苍白的笑容,来博取楚嫣那关切的目光:“没事的,我忍一忍便好。”
昨夜趁着给燕荀回上药时,楚嫣偷偷看了一眼,嚯大的一个血窟窿,令她瞧着眼酸涩。
偏生燕荀回还像个没事人一般,反倒来逗着给他上药的楚嫣。
“不好,我令人去唤徐太医来给你瞧瞧。”
燕荀回眼皮一掀,看着楚嫣那面上明晃晃的担忧,一时有些牙酸,想要把她这想法给灭了。
“小伤而已,再说我如今还未醒,况且频繁唤太医来会引来不必要的猜忌……”
楚嫣沉默了。
燕荀回刚放下心去,就听见她同身后的吴秀吩咐道:“去请徐太医,若是有人来试探,便对外就说……我又哭晕了。”
她言辞恳切,面上半丝玩笑也无。
“这……”吴秀顾左右而言他,试图再挣扎一下,“这不太妥当啊,贵人?”
“这又有何不妥之处?”
楚耘:呵,装脱了吧。
好在殿门被轻轻敲响,再传来了兰草的声音:“贵人,国寺的广元方丈求见。”
虽不明所以,楚嫣应了一声:“先请方丈去偏殿休息。”
“是。”
彼时楚耘已自觉地从冰凉的地面上爬了起来:“姐姐同方丈有过交集?”
“往年陪娘去国寺祈福上香时见过一回。”
原先的国寺方丈乃是广德大师,圆寂后才是如今的这位。
楚嫣边嘀咕着边往外走,在碰到门扉的那一刻她动作又顿住了。
四目相对时,燕荀回几乎是瞬间便读懂了她的心思。
他侧头想了一下,唇角浅浅地流溢着一丝笑意:“改口楚耘哭晕了。”
事不关己甚至高高挂起的楚耘:“……”
楚嫣满意了,撩起有些累赘的裙角,跨过了殿门的门槛。
“……”
一室无语。
*
听闻声响,正双手合十阖眼坐在木椅上的方丈慢慢地睁开了眼,望向声源,慈祥恺恻。
“多年一别,贵人如今可还安好?”
秀眉轻扬,略微显出些许的讶异来。
她微微点了下头:“一切安好,不过许久未见大师,倒是变了许多。”
方丈微微一笑,随后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
“今日叨扰不过是为故人转交。”
方丈的神色一如往昔那般温和,似是瞧出了楚嫣的疑惑,特意解释了一番:“这是端太妃托贵人帮的忙。”
楚嫣并未着急打开手中的信,而是给了身旁的兰草:“还有三月姑姑便要启程回京,何故此时要托方丈辛苦这一趟?”
“故人只嘱托了将信交于贵人,再多的老衲也不知。”
方丈笑了笑,雪白的眉发随着弯了弯,俩鬓染霜,看着是很慈眉善目的缘者相貌。
“多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