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面上笑意更甚,平了手抬起些:“云大人快些起身。余常在说了,你我年少情深,如此多礼怕是叫她不快。”
这下,不光是余常在,就连庆嫔的脸上也出现了些不可置信的惊慌。
可眼前这位身着藏蓝色官服,用着上好的云缎,前后方襕行蟒各一,可不就是大理寺卿云邑吗!
云邑慢慢直起身,毕竟是大理寺出来的人,纵然平时同楚耘嬉皮笑脸惯了,一旦撤下去了脸上的笑意,便只剩骇人的不怒自威。
光是四目相对着,余常在也深觉腿软上了几分。
“臣倒是不知何时惹了小主不快,竟如此诽谤于臣。”
云邑边说着边朝余常在的方向走去。
后者面色大骇,有些站不住脚,好在被宫女搀扶住了。
余常在大惊:“云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云大人,”庆嫔霍然起身,快步走上前,将那不争气的余常在恶狠狠地瞪上一眼,“这青天白日的,云大人怎的出现得如此神出鬼没的?”
云邑面色不变:“娘娘好利的一张嘴。”
“若是云大人与楚贵人没什么,本宫今日也不会由着余常在来闹这一趟。”
到底是念在云邑的大理寺的人,庆嫔同他说话还是多了几分客气。
“可祸乱宫闱一事,即使本宫嘴再巧也敌不过事实,云大人说呢?”
庆嫔这副无比自信的模样逗得楚嫣心中开怀。
她笑:“庆嫔娘娘由着人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污了嫔妾与云大人的清白,莫不是太强词夺理了?”
余常在也不知打哪儿突然来的胆,冲上来差点就指着楚嫣骂:“难怪楚贵人要与婢妾攀谈如此之久,原不想是为了给云大人拖延时间!”
余常在那指头离楚嫣太过于近了,近得连她的脾气也被挑了起来。
今日是楚耘的生辰,她原是不想动火气的。
她拢起眉心的第一瞬,余常在瞬间痛呼出声。
一粒小石子精准地打到余常在的手腕经络处,疼得她当场手腕脱力,举都举不起来。
“谁!是谁敢暗算我!”
厚重的帘子被掀开,楚耘唇边勾着笑,视线落在了叫嚣不已的余常在身上。
可那眼神却是冷的。
庆嫔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大斥一声:“楚耘?你为什么会在这!”
全然一副楚耘是偷渡入宫的模样。
“小主不是奇内殿中的人是谁么?下官不才,正领了皇上口谕来了一趟,竟叨地庆嫔娘娘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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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耘顿了顿,再度开口时言语间满是隐隐的威胁。
“前几日还曾与沐兄见上一面,特意托臣为娘娘送些解闷的小物什,据说还花费了不少银子,如今就连皇上知道了,也还要夸一句沐兄体贴嫡妹呢。”
庆嫔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听出了他话中另外的含义,狠狠地瞪着楚耘。
若目光如有实质,都不知楚耘会死多少回了。
楚耘先是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袖口,朝着楚嫣走了过去,语声敷衍:“想来怕是刚落在了长云殿。姐姐,我还不认得路,麻烦姐姐带我走一趟。”
“能帮上庆嫔娘娘,嫔妾喜不自胜,”楚嫣回得也极其敷衍,“但可惜了,嫔妾不小心落了个水失忆了,云大人,不如你来带个路?”
云邑:“正巧了,臣刚想再仔细与余小主辩驳一番。不如便换个地儿仔细辩辩。”
他转过头来,冲着楚耘点了点头:“臣刚才去了趟文渊阁取来了孤本,这般还能向皇上讨教一二。”
楚嫣上前一步,明明还是那幅温吞的模样,可偏偏落入庆嫔耳里便是绵里藏针,刺得她脸面疼。
“庆嫔娘娘,请吧。”
沐红蔓想闹,那楚嫣便陪她闹得再大一些,也不枉方才楚耘刚才凑在她身旁小声地告诉她——
“今日沐家那晦气玩意儿也进了宫。”
楚嫣虽不知到底是谁,但想来如今沐家的人怕是视沐红蔓是……晦气玩意儿吧?
庆嫔笑容勉强:“今日之事都只是误会,本宫听信了余氏的乱嚼舌根……”
楚嫣却懒得同她笑,不由分说地便下了逐客令:“庆嫔,请吧。”
*
长云殿内,气氛几度凝结。
朱尚书光是看沐鸿铭的目光都仿佛是要刮人的,自他来时言语上的嘲讽与奚落便没停止过。
“臣昨夜的确是与朱尚书之子起了些言语之争,可当夜臣与天水馆的易管事正在商谈,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空闲去谋害。”
沐鸿铭面露嘲意:“朱尚书此话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这事本就是朱家庶子故意作对在先,可偏偏朱尚书忍不下这口气,死咬着沐家腰牌不放。
对此,沐鸿铭只轻飘飘道:“尚书此言差矣,若是大街上平白无故多出一人拿着我沐家腰牌就说是我沐家人,我们沐家便要认下吗?”
朱尚书话语一哽,赤红了脸辩驳道:“我朱家待人向来以理,却不曾想遇上来你沐家这么厚颜无耻之徒。”
沐鸿铭当下便变了脸色,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