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暗卫的本职天性,纵然距离相隔甚远,长风还是察觉到了那转身即逝的杀意。
长风就那么站在那儿,却给了无数看客心里安慰。
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长风出口,有人急了。
“五千两算的什么?本公子瞧这净络瓶可顺眼得很,七千两!”
眼瞧自家公子神色不对,童生连忙说道:“公子,这可是朱尚书家的庶子,听说很是受朱尚书的喜爱。”
沐鸿铭像是受到了什么侮辱般,看着那庶子对自己赤裸裸的挑衅。
“区区一个庶子。”
“公子!朱尚书!”
朱家如日中天,与先前的太傅楚家有过之而无不及,然朱家可没楚家人有那么好的性子。
庶子见沐鸿铭不言语,喝着小酒轻蔑地瞧了瞧他:“沐大人莫不是没银钱了?”
“八千两。”
沐鸿铭笑笑:“朱公子意下如何?”
朱公子挑了挑眉,“哟嚯”了一声,笑颜逐开,转过身时脸色变得极快:“一百两!”
有人轻笑:“朱公子怎的这银钱越说越回去了?”
“一百两黄金,如何?”
一语落,像是水珠无意滴进油锅,喧嚣吵闹不止,大有要掀翻屋顶的趋势。
沐鸿铭脸色大变,童生急了,不停地在他耳边重复:“公子公子,朱尚书朱尚书,这可是朱尚书最爱的庶子……”
“滚开!”
沐鸿铭气急败坏,一把甩开凑在他身旁碍事的童生。
刚走了一个,怎会又冒出来一个朱家庶子来看热闹!
“沐大人是不再加价了吗?”易管事热切地询问道。
如果忽视他眼中那股不怀好意的话。
“区区一个庶子怎么可能斗得过我?”
童生快哭了:可他们快没钱了啊!
就连夫人的嫁妆都给卖了个精光变了现。
无法,童生默默举牌。
二楼吴秀看的热闹,特意指了那朱家庶子:“这人怎得冒出头了?”
长风百无聊赖:“先前这庶子看上了百悦楼的头牌,但可惜那头牌就见了沐鸿铭一面便记住了,从此谁来都不见。”
吴秀懂了。
原来是沐鸿铭那张脸惹出来的祸事。
那便怪不了他们了。
“今日这天水馆可真好看。”
“这沐大人几度豪掷,却不曾想竟是个看走眼的?”
“哈哈哈哈哈哈。”
“……”
“一百两,”长风有些不太熟练地摇着手中装腔作势的扇子,力道有些大扇的他有点冷,“黄金。”
沐鸿铭:“……”他如今是真的想把这二人杀了泄愤!
亏得了长风与朱家庶子的福,今日来的来客看足了劲头。
他们是看清了,今日这沐大人怕不是被针对得失了智,一十二件物品想要全部收入囊中!
反正又不是他们来做这个冤大头,各个喊价喊得比谁都积极。
场面一度热闹。
包厢内,黑白棋子对弈,燕荀回思索良久后落下一枚黑子,霎时便将白子杀得片甲不留。
半晌,他捏着白子,垂眸敛睑,情绪淡然。
而今日的沐鸿铭,连带着整个沐家,就今天这么一出赔得近乎府邸掏空。
直到戌时,天色浓黑,整条朱雀街都点燃了灯笼,烛火的光透过灯罩子摇曳其间。
马车已静悄地停在了天水馆后门处,易管事恭敬地让人抬上三大箱子。
吴秀却只拿过账本,挥了挥手:“过些时日自会有人来取。”
“是。”
甫一刚出朱雀街没两步,本还闭着眼休憩的燕荀回幽幽睁了眼。
他冷声:“长风。”
“是,主子。”
带有轻微风声的低沉男声应了一声,等再反应过来时便是刀剑相撞的铮鸣声。
吴秀掀了帘子,恭敬地问道:“皇上,可要留下活口盘问?”
而后者已重新阖上了眸,语声轻慢且凉薄:“杀无赦。”
“铮——”
长风眼神发狠,长剑脱手,在后者充满惊愕的目光中,疾步侧身空出的那只手从劲装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来。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眼前这人的气息瞬间便变得虚弱下去。
一刀致命,毫不留情。
一盏茶后,吴秀驭着马车出了巷子,面色如常。
只有长风有点嫌弃地使劲擦着沾着血迹的袖口。
翌日,天光尚且蒙蒙亮。
朱雀街上小贩刚刚带着货物,熟稔地摆好准备售卖,一声带着惊恐的喊叫声便划破了整个宁静的氛围。
拿着锣鼓的打更人连滚带爬地爬出了巷子口,满脸的惊恐无以复加,鞋角处还沾了血暗红色的血迹与灰尘。
“杀、杀人啦!”
*
长云殿。
楚耘跪谢,可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臣,谢旨隆恩。”
燕荀回撑了只手倚在额角,双眸半阖,神色懒倦。
楚耘就这么跪着,也不说话,看得云邑急个半死。
“皇上,朱尚书在殿外求见。”
就连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