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充斥了楚耘的脑海,他闭了闭眼强行令自己平静下来。
可脑海中不停闪现过那日寒雨深重,他的姐姐,昔日艳绝京城的楚嫣,卑微地跪在沐家的堂门前,祈求他们别将姐弟二人再分离。
楚耘逼迫着自己收回了紧紧扒着窗木的手,浑身微微颤栗着。
云邑发现了他的异常:“怎么了?”
他起身迅速,刚考进了楚耘半分,便被后者制止。
“云大哥,麻烦你再帮我个忙。”
云邑虽心有疑虑,却还是先点了点头:“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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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知晓此人便是沐家的人?”
深黑的巷中,方才还纵马伤人的男人此刻奄奄一息地躺在脏污的地面上,他的身后还随意倒着刚才不小心碰倒的污桶。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男人面露惊恐,对上面无表情的楚耘,忍着肩上的剧痛不停地往后缩去。
楚耘弯下腰来,慢吞吞回道:“沐家人的腰牌我还是认得的。”
伸手利落,浑身脏污的男人是提不起半分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瞧着楚耘将他身上象征着身份的腰牌与信封给夺了走。
白纸黑字,落笔沐红蔓。
云邑心头起疑:“这庆嫔娘娘花费如此功夫托沐家公子,只为寻一副画?”
为不留下把柄,楚耘将奄奄一息的男人一刀抹了脖子,猩红的血液如同细线悄无声息地吞入夜色。
楚耘慢慢起身,有些嫌恶地看了眼被溅上血色的袖摆:“沐红蔓看不惯我姐姐,无论这事是否与我姐姐有关,我都不会让她如意。”
他语声轻描淡写,眼底浮起一闪而过的恨意。
“我记得,你与沐鸿铭很熟悉?”
云邑却不以为然:“皇上权谋罢了,他都差点娶了你姐姐,你真当皇上不想手刃了他?”
楚耘冷笑:“那他当真能忍。”
这话说得颇为阴阳怪气,云邑忍了又忍还是没同楚耘多嘴。
也是,三年前楚嫣孤零零一个人除了要撑起偌大的楚家外,还无辜地被家中族老坑害差点便嫁入了沐家那个龙虎穴。
楚耘这般仇恨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事儿,楚耘你说皇上可知晓?”
云邑可是知道今日庆嫔被关禁闭的事儿,可这就前后脚的事情难保云邑不多想。
楚耘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神色如常:“我幼时同姐姐入宫看望姑姑时,我曾无意中瞧见他身旁的暗卫都是些刀尖舔血的人物。”
“他若对我姐姐是有一份心意的,那自然不会容忍沐红蔓这般的蠢货在我姐姐面前跳脚。”
“云大哥你或许能猜想一二,今夜咱们不杀他,他的人会不会杀他?”
云邑低头沉思了片刻:“那如今咱们可还要将这封信交到沐鸿铭的手上?”
楚耘眉头皱起:“找个人假扮送去,过些日子我入宫谢职时想法子与姐姐见上一面。”
后者也没别的法子,点点头:“这事儿容易,交给我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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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两日已过,今儿一早兰草便神秘兮兮地拿着封信,再怎么掩饰也都遮不掉那面上的喜色。
楚嫣搁下笔,就听见后者压着声量急急说道:“贵人!外头来了信,说是那边已经上钩了,愿意出一万两黄金。”
楚嫣笑了。
“将人打回去。”
兰草傻了:“贵人,一万两黄金尚且不卖吗?”
瞧她傻乎乎的模样,楚嫣耐心地同她解释:“如今庆嫔是骑虎难下,是她们求着我们,而不是我们急着甩烫手山芋。”
这层关系言明了,楚嫣蓦然脑海中想起了那日庆嫔仇视的目光,仔细掂量掂量后,她开了口。
“你让小桂子去寻个拍卖行,再找几个托儿把价格给我抬上去。”
兰草喜闻乐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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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拍卖行售卖,亏她想得出来。”
暗卫一时拿不准主子的主意:“主子,可要依贵人所言?”
燕荀回习惯性地想要拨动佛珠,触手碰了个空后这才想起来那串琉璃佛珠早已被楚嫣给卷走了。
“依她。”
“奴才遵旨。”
暗卫声音嘶哑难听:“奴才还有一事。庆嫔往沐家求助的信件被楚耘与云邑拦下,后乔装了线人,奴才是否要派人干预?”
燕荀回神色漠然:“别让他们坏了事即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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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料沐家举家震怒,沐家高堂中,沐父气得人晃了晃,沐夫人担心不已连忙走上前:“老爷!”
锦城原先唯太傅楚家独大,可树大招风楚家败落以后,朱家近乎是踩着楚家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但好在沐家出了个沐鸿铭,依仗着御史台中丞与皇上的看重,这也让如今的沐家在整个锦城有了些名气。
却不料沐父瞧见沐夫人火气愈发地昌盛,一把就甩开了沐夫人伸来的手,怒火中烧。
“平日都是你一味地宠着这个逆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