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耘痛苦地蜷缩着,可身上的镣铐无比得冰冷,他身上穿得又单薄。
可他的脑子在此刻却无比地清楚。
楚耘十分清楚他为何为落榜,为何又会被卷入这一场无妄之灾。
刑部尚书朱大人的女儿看上了他,却被他一口回绝了。
真是可笑!
*
燕荀回毫不意外地在同伙名单上看到了楚耘的名字,他冷眼瞥过,语声凉薄:“人都被关在哪?”
“回皇上的话,名单上的人除了楚耘与李应两人以外,其余人现下已全都关入大理寺地牢内受审。”底下,大理寺卿恭恭敬敬道。
燕荀回索性将折子往那桌案上一扔,口吻平静:“都查到了什么。”
“回皇上,据刑部传来的消息李应对私下与大臣售卖官职一事供认不讳,可其背后之人却是不肯说。臣已派人将李应探查仔细,发现他往日除了与楚耘交好外,也就爱在诗会多露几次面。”
“臣顺着线查下去发现也只是些普通百姓,并无朝堂之人。”
燕荀回显然有几分不耐:“礼部那边是如何登记在册李应的官职的?”
大理寺卿面露惶恐:“皇上恕罪,臣赶到的时候,那人已经服毒自尽了。”
“没用的东西。”
偌大的长云殿因为他的一句话乌泱泱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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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大理寺卿连忙出声,“朱老乃是三朝元老,若是强行干预怕是会寒了朱老的心。”
此话一出,燕荀回的面色便变得无比难看。
底下跪着的大理寺卿想着自己今日来时从兰草那儿得到的信,又偷摸着看了眼当今皇上那难看的脸色,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臣来之前还听说了一事。”
燕荀回眼皮一抬,口吻不带半分情绪:“说。”
“听说朱老的孙女看上了楚耘却被拒了,因为这事儿朱老似乎很不满意,”大理寺卿扬起袖子抹了把额上冷汗,这才继续道,“臣记得楚耘先前是以二甲殿子的身份去了礼部担任了一个九品官。”
他曲起长指轻敲着桌面,突然开了口:“你是想让孤把楚耘送入刑部?”
“臣不敢!”大理寺卿差点被这话吓得呼吸一滞,“楚耘自是一个好苗子,若是皇上信不过此人,臣必会为皇上再找寻更合适的人选,只是……”
“只是届时就没了借口再送入刑部了,皇上!”
朝堂之上越来越多的蛀虫占着有过过往的几分功劳便整日耀武扬威不知何物,搁了三年的科举再度开展起来却还出现了贩卖官职这等丑事。
怕是今日名单上呈上来的三位一甲殿子早已被那群朝臣瓜分完了吧。
他神色阴冷,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可把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地瞧着皇上脸色的大理寺卿吓得浑身一颤,急忙头也不抬地重重磕了下去。
整个长云殿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了,倏尔,高位之上的那人却缓了神色,平淡地开了口:“留下楚耘的命。”
闻言,大理寺卿长舒一口气:“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