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上次科举撞上了百废待兴的时候被搁置了，这次科举落榜的学子才会如此之多，让有心之人看准了机会私下贩卖官职。”
不知为何，楚嫣的眼皮不自觉地跳起，心底突然没由来地一慌。
嘉贵人面色惋惜：“听说这次二甲殿子中的一位便是其中之一，前不久才被户部尚书看准呢，结果他自己沉不住气出了这档子的丑事。”
恰逢宫女端着木盘来送点心换茶盏，楚嫣借着吃糕点的动作缓了缓那阵心悸。
“听闻如今是由大理寺全权负责此次贩卖官职一事，三甲殿子包括状元郎都要好好受审。”
嘉贵人低眉看着茶盏了起起伏伏的茶叶，倏尔轻笑，眼却没抬一下：“都说咱们皇上好手段，纵使刑部里什么阿猫阿狗都有，但这大理寺是只听皇上的。”
说完这话，嘉贵人像是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转过头定定地瞧着有些呆愣的楚嫣：“时间也不早了，在楚贵人这儿叨唠了。”
楚嫣深呼一口气，拿过旁的绣帕子擦拭了一下自己手中残留的糕点碎屑：“不妨事，贵人要是闲了大可以来储秀宫坐坐。”
闻言，嘉贵人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往心里去，由贴身宫女搀扶着起了身：“听御医说你身子不好就别起身了。”
“多谢贵人体恤。”
待人走后，楚嫣立刻便让人去将兰草找来。
不知为何，楚嫣的心里慌得不行。
这位嘉贵人，处处透露消息给她却无半分要挟，可光感受嘉贵人表现出来的态度，与她自己怕也不是个相熟的。
那为何嘉贵人要特意来储秀宫提点她？
*
斑驳阴暗的地牢被摇曳的烛火照了个大概，隐约传来不远处受审犯人痛苦的哀嚎声与手脚上的镣铐锁链相撞发出的声响交杂在一起，耳边充斥着巡捕怒吼声。
楚耘被人猛地从背后推了一把手，整个人不受控地便摔进了牢房里。
他费力地从地面上爬起，咬牙切齿地像是只小狼崽，眼中满是愤恨的光，一个不注意还会扑上来咬人。
巡捕气得当场一脚便踹在了他的小腹上，指着他的鼻子骂：“都来这儿了还给老子装什么大爷？不知好歹的玩意儿，还当你自个儿是高高在上的楚大少爷？”
楚耘手脚上都有镣铐锁着，行动极其地不方便，他忍着腹部的剧痛靠着墙面再度站起来，站在那儿匀了好一口气才缓过来。
他仍是那句话，自被关押进刑部后再也没变过：“我要见皇上，我并未参与贩卖官职一案！”
“呸！”
巡捕不客气地朝他身上吐了口浓痰，粗犷的面庞上满是不屑：“就你这样的还敢见皇上？在牢里好好想清楚了，想清楚按压手印了再出去。”
“你们刑部便是如此冤枉好人吗！”
巡捕当场就是重重一脚踹在了楚耘的膝盖骨上，见后者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发出哀嚎声，轻蔑地啧了一声：“什么东西，拒绝了朱家的婚事还想清白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