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回来的是青娘。
皇帝黎民和青娘、太子药藏监以及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挤进了明德殿。
“儿臣拜见阿耶。”
“臣/某叩见陛下。”
李云鹤对这里的礼节还有些不熟练,正忐忑着,站起身准备行礼,却被皇帝托住了。
皇帝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家独苗苗,问道:
“鹤儿何故召太子药藏监,可是身子不适?感觉好些了吗?刘仲,快些给太子看看!”
(这可如何是好,身子这么弱,我的鹤儿啊,鹤儿。)
李云鹤顺着站起身,解释道:
“阿耶,儿臣无事,请太子药藏监前来,是为给严夫子瞧瞧的,”
咱就是说完全没想到你也会来。
李云鹤解释道。
皇帝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自己的独苗苗有事就行,这才分了一个眼神给严昉。
“无事就好,严昉怎么了?”
“儿臣和四棵…四位公子今日按着严夫子的要求巳时便来到明德殿温书了,严夫子迟迟未到,据说是在路上出了些岔子,约摸着是摔着头了,他时常教导我们要尊师重道,儿臣就想着请太子药藏监来给他诊治一番。”
皇帝以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拍了拍李云鹤的肩膀,在心里喜滋滋的想:
(我闺女长大了就是会心疼人,多细心,多有礼貌,只可惜关心的是严昉这个糟老头子。不行,得寻个由头,让他多跪一会儿。)
刘仲也松了口气,不是太子有事就行,他走到严昉面前,掏出自个的药箱:
“严少傅,请。”
那边正在诊治,去和门口的侍卫核对严昉进宫时间的杨娘也回来了。
一直偷偷往这边看的严昉一见杨娘进来,面色一变,突然意识到今天这事善了不了了。
柳珏不过才十三四岁,看这阵仗还有些害怕。
旁边的崔珩安慰似的拍拍他的后背。
皇帝知道杨娘是李云鹤身边最稳重的宫女,如今见她外面回来,虽然明德殿里发生的事情有内侍送到了两仪殿,但还是出于好奇问道:
“做甚去了?”
杨娘跪下行礼:
“回陛下,奴婢奉太子命前往宫门处核对严少傅进宫时间与摔跤的地点。”
“哦?说来听听。”
“据守卫所说,严少傅乃是巳时末刻进的太极宫,摔跤地点是太液池西侧,而非摔了一跤致使一个多时辰未到。”
“陛下!臣知罪,求陛下饶了臣这一回。”
严昉跪下来求饶道。
皇帝却并没有看他,挥挥手:
“依太子看,此事如何处置?”
李云鹤战术后退:
“儿臣惶恐,请父皇定夺。”
皇帝一看她瘦弱的一团跪在地上,心中不免暗自唾弃自己小题大做,闺女儿才八岁,哪能想到这么多?
(老东西,让我闺女儿巳时来读书,你他娘的自己睡到快辰时是吧?这么喜欢睡觉,给朕滚回去闲赋在家吧你。)
开口安慰道:
“今日的事,阿耶都知道,放心。”
随即话锋一转,对严昉说:
“严昉身子有恙,就不必担任少傅一职了,回去休养好再回来吧。朕等着你回来为国效力嗷,肱骨。”
真不愧是阴阳殿出来的,(两仪:阴、阳,为大道之本。)
就是会阴阳怪气。
严昉在皇帝面前深刻懂得见好就收。
要不然这说大了就是欺君之罪,一不小心就成九族消消乐或者家谱消除笔了。
他领旨谢恩,真情实感的一坡一坡回去了。
皇帝忙得很,也是抽空来的明德殿,现在又有事情来报了,他又得走。
临走之前,操心的老父亲转过头来:
“今天就先不上课了,仁德之义朕回头再给你们寻个老师,太子下午到两仪殿来。”
“儿臣明白,恭送阿耶。”
“恭送陛下。”
太子药藏监刘仲也背着心爱的小药箱,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告了退。
人都走了,殿里又只剩了一他们七个人。
柳珏还是闷闷不乐的,
崔珩拍拍他的肩膀:
“哎呀,柳珏,这事不算是你的过错。”
王钰行板着圆脸,虽说他觉得柳珏在温书的时候这样做的确有一些错处。
但是他实在讨厌严昉,况且严昉也有错,于是便昧着良心也点了点头。
柳珏觉得自己惹了麻烦,有些不开心。
崔珩和王钰行把目光看向没有说话的顾寒松。
顾寒松憋了好一会:
“…这不是你的错。”
三人再看向刚才头头是道的李云鹤。
李云鹤摸摸鼻子:
“……不是你的错…不要在此处呆了,要不去武德殿我请你们吃饭吧!”
“好耶,”柳珏坐直身体。
“杨娘啊,你和青娘去鸿胪寺,让他们午时的膳食送回去,就设在观梅亭罢,”
“诺。”
观梅亭在武德殿左侧,以游廊连接,与远处的假山相呼应,是个赏梅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