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婉婉父女二人上门,见到孙丹樱和燕皇之后就双双跪了下去。
“下官肖书林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娘娘。”
“臣女肖婉婉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娘娘。”
对于这二人突然的低姿态,燕皇和孙丹樱二人心中都有了隐隐的猜测,却都没有说出口。
燕皇佯装不知,道:“不知肖丞相行此大礼,所为何事?”
肖书林跪伏于地,虔诚道:“下官本无颜来见王爷,只是此事事关下官的爱女,故而下官只能舔着脸来,还请王爷高抬贵手,饶赵文韬一命。”
猜测被证实,燕皇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他冷喝一声,道:“肖书林,你好大的胆子!赵文韬犯下的是私印书籍的大罪,刑部按大渝律罚之,你何苦来求本王?”
肖书林的神色愈发惶恐,说出的话也愈发谨慎:“王爷明鉴,那赵文韬除了私印书籍,另有劫掳王妃娘娘的重罪,还请王爷高抬贵手,从轻处罚。”
燕皇冷哼一声,道:“肖丞相这话就奇怪了,赵文韬以下犯上,对王妃不敬,刑部按律惩之,本就在情理之中。你来求本王也无用。”
一瞬间,肖书林声泪俱下:“王爷,话虽如此,可父母之爱子,必定全心为之
。如今小女与赵文韬有婚约,他若是真的流放三千里,小女岂不是太可怜了?”
“肖书林,亏你还是一朝丞相,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公私不分。赵文韬所犯之罪,是依据大渝律例惩治,岂是你来与本王说上几句话就可以改变的?再者,纵有婚约在身,如今赵文韬成了阶下囚,这婚约自然不再作数,你再给你女儿寻个婆家也就是了,总不能如此简单的事情也让本王教你?”
肖书林低着头,甚至还作势打了跪着的肖婉婉一下,愤愤道:“都怪小女愚钝,被那赵文韬欺骗,与他私定终身,如今腹中已有赵文韬的骨肉,若非如此,下官如何敢来叨扰王爷?”
“纵是如此,也是你肖丞相教女无方,干本王何事?”说完,燕皇挥了挥手,命人送客。
肖书林连连叩头,求燕皇改变主意。
燕皇不为所动,以他的定力,现在没有抬脚踹人已经是极大的涵养了,还想让他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绝无可能!
哪怕是到了今日,他回想起孙丹樱那一日满身的伤痕,亦是狂怒在胸,不过他还谨记着,这肖书林到底是朝中重臣,他若是私自伤了这肖书林,不大妥当。
于是他竭力克制
到现在,已经很难得了。
肖书林的头很快磕破了,鲜血淋漓,被冷言冷语二人拖着往外走。
这时,一直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曾言语的肖婉婉突然抬起头看向孙丹樱,声音悲切:“王妃娘娘,你我同为女子,想必也明白情之一字,原本就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小女情之所至,与文韬定下终身之约,虽不为世俗所容,可小女以为,王妃娘娘是懂的。”
孙丹樱看向肖婉婉,微微一笑,道:“肖小姐谬赞了,你方才所言,本王妃还真不懂。”
肖婉婉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她声泪俱下,凄然道:“王妃娘娘,这一次文韬他是做错了事情,可您念在他从前是您挚友的份儿上,饶了他这一次,行吗?”
她不说这话还说,一说这话,孙丹樱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肖婉婉,你们父女二人不必再一唱一和,赵文韬流放三千里的罪责,无可更改!”
孙丹樱的话,无疑给赵文韬下了最后的判决。
她何尝不知,故意让肖婉婉有孕,是赵文韬事先留下的保命符之一。
只是这一次,她断无可能原谅赵文韬。
孙丹樱言尽于此,不愿多说。
下面的丫鬟婆子见状,立刻就拖着肖婉婉往
外走。
肖婉婉一时情急,大声道:“王妃娘娘,文韬他纵有千错万错,可到底是对你倾心以待,难道事到如今,你竟是如此狠绝无情吗?”
孙丹樱看向肖婉婉,见她神色恳切,便猜测她是对赵文韬动了真感情。
只是,赵文韬的真面目,肖婉婉真的知道吗?
此刻,见孙丹樱的神色有了片刻的松动,肖婉婉忙说道:“王妃娘娘,您与逍遥王感情甚笃,想必也能明白我与文韬之间的情意。纵有千错万错,我这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
说完,她放声悲号。
孙丹樱抬手,示意丫鬟婆子放开肖婉婉。
她起身,缓缓走近,问道:“不过是一场虚假罢了,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不,这不是虚假,他待我不可能是假的。他喜欢我,倾慕我,这件事绝不可能是假的。”
的确,在她和赵文韬的关系里,一开始是她主动,但是渐渐地,她沉陷在赵文韬温雅的笑容里,一颗心渐渐沉落,连整个人都交了出去。
她满颗心都是赵文韬,自然也以为赵文韬对她是倾心待之。或许,这是一种盲目的自信。
一个真正睡着的人,也没有那么容易就叫醒,所以孙丹樱没再继续这个话
题,只说道:“赵文韬犯了大渝律例,自当受到处罚。你若真的对他情深意重,他此番流放三千里,你陪同前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