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父亲死期将至。
昔日强大的联盟如今面色憔悴，乌青重重的挂在眼底，嘴唇也毫无血色。
就在几个月前，他还亲手用铁链将俄锁在了地下室，接着就是无休无止的殴打和辱骂。地下室没有供暖，潮湿的地板上长出一层层的青苔，发出一股刺鼻的塑料味。
相比于严寒，父亲的虐待对于俄来说甚至都不算什么。
“你得一直留在我身边，俄。”
苏弯下了腰，混沌的金眸无神的注视着他的孩子。
俄有着一双和自己一样的眼睛，寒冷、危险。他知道联盟摇摇欲坠，自己的儿子再也不会听从于自己，他才不得不使用这样极端的手段锁住他。他殴打他，是因为俄想要反抗。他辱骂他，是因为他忍受不了俄阴冷的眼神，他忍受不了别人对他心存一丝不忠。他重复着已经说过无数遍的台词，像是在做什么神圣的祷告一样乐此不疲。
“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
“以前如此，现在也是。”
说完他又开始轻柔的抚摸着俄的头，掌心到指尖末梢都冒着细密的冷汗，透过头皮几乎要渗入俄的骨髓，他的体温低的可怕。
俄突然觉得有些恍惚，上一次苏这样温柔的对自己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几年前，甚至更久？他自己也说不清。自从他被苏用近乎变态的控制欲囚禁起来时，承受的只有暗无天日的暴力和辱骂。他的父亲就像是被恐惧和偏执支配的木偶一样，用尽极端的手段想把他留在身边。
真是的，我原本很爱您。
俄舔舔牙尖，上次被苏殴打过后的血腥味甚至还残留在口腔里，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突然窜上大脑。他这回一反常态的没有躲开苏的触碰，显得平静又顺从。
“好，我答应您。”
“永远不会离开。”
苏顿时露出惊讶又喜悦的神色，洋溢在那张苍白的已经不正常的脸上。他高兴的捧起俄的脸，在上面印下一个冰凉又极尽温柔的吻。
“乖孩子......”
一个始料未及的拥抱，苏用力的搂紧了俄，脸贴着他，仿佛要把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俄感到一些凉凉的东西沾到他的脸上。
眼泪？俄的齿间溢出一丝冷笑。
拥抱几乎耗尽了苏全身的力气，离开的时候脚步甚至已经发虚了。但俄看得出来他依然因为自己的承诺感到无比开心，甚至开心到在离开的时候，忘记了锁好大门。
俄有偷窥自己父亲的习惯。
他一开始甚至以为，苏之所以囚禁他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
他也知道这样是羞耻的，是对父亲无法饶恕的亵渎，但他还是忍不住内心的躁动和兴奋。他不止一次被苏耀眼的金眸吸引，那是对他的孩子们才会展露出的柔软。
在苏工作时、休息时、睡觉时，甚至....洗澡的时候，他都会偷偷的看着他。
紧绷的嘴角、夹着烟的手指、微锁的眉头，精致的好像电影中的特写，在他眼里胶片似的滚播了好几轮，将他高大的形象深深刻在心里。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苏放下手中的报纸，抬起了手。俄一惊，压下眼底的欲望，顺从的低下头，像只温驯的小猫。苏温热的掌心触碰着他的脑袋，酥麻的感觉从俄的头顶蔓延至全身。
俄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从他这个角度，能隐隐约约看到苏被大衣遮挡住的胸型，它鼓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您很好看。”
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担心这样说话是不是太过露骨。接下来，他就听到了低低的轻笑声。俄的心跳漏了一拍，好像有羽毛在他的心上轻轻地挠，微微发痒。
“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你呢？我的孩子。”苏的手轻轻抚上俄的眼睛，盯着他那双湖泊一般的天蓝色虹膜，“看，你的眼睛很像我。它们像教堂吊灯上闪耀的水晶一般美丽。”
俄的呼吸都滚烫了起来，手已经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他突然发疯似的想拥抱他、亲吻他。他不想只是在暗处偷偷摸摸的意淫，仰望却又无法触碰他的父亲。
对，去占有他，现在。
俄攥紧拳头，猛地抬头望向苏，眼中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但却在和他眼神接触的一瞬间，又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了，俄？”
“没什么。”
俄收敛目光，不敢再看向父亲眼里流淌的金色。在这一刻，他还是退缩了。
苏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依旧缓缓揉着他的头发，低头又看起了手中的报纸。
这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一句对自己孩子再普通不过的夸赞。
说不上来是庆幸还是失落，俄缓缓吐出一囗气。他庆幸自己是他的孩子，还能够得到温柔的注视和抚摸。他可以不需担心他的猜疑，不用面对他对外人特有的冷酷，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他身边说“我爱你”
“我是说，我爱您，父亲。”
俄补充了一句。
苏勾了勾嘴唇，卷起他的一缕发丝，“我也爱你。”
只需要扮演一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