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无游并未受到干扰，而是出口问道：“阿孟可是选好了地方？”
西门孟搓了搓脸，点点头：“唔，东北大泽，东归城。”
封无游脑中闪过北齐舆图：“东归城？与北戎相邻，算得上半个极北。”
这下林凤裘听懂了，连忙扒拉过西门孟的袖子：“不是吧，小阿孟要去那极北之地受苦？这如何使得？那儿不仅天寒地冻，还没有花楼，教小阿孟怎么活？”
西门孟：“……”这是重点吗？这厮脑袋里一天到晚都想的是个屁啊？我是喜欢美人，但还不至于脑袋挂美人身上。
手挺痒的，微笑，不能手足相残。
林风洛敲了敲林凤裘的脑袋，笑骂道：“你当阿孟同你似的，离了美色不能活？”
西门孟眸光流转，冲林凤裘勾了勾手指，笑得意味深长：“听说极北之地多俊才，林三，女色尝多了不免没意思，不若给你介绍介绍男色？”
听说北地男人在某方面格外迅猛，这林三去了估计得是下面的那个吧……
心里想着，西门孟忍不住笑出来，旁边却传来了封无游的咳嗽声。她带着笑觑了一眼他，发现他挑着眉深深看了自己一眼。
西门孟：？？？怎么有一种被抓包了的感觉？
她看的快，闪的也快，没有注意到封无游微掩的耳朵浮起一层绯色，久不弥散。
林凤裘听到西门孟不大不小的‘建议’，登时炸毛了：“小师妹，我担心你的幸福生活，你竟然、你竟然调戏你师兄？”
西门孟挠挠耳朵，离林凤裘稍微远了点：“哎呀哎呀，我也担心你的性福生活啦，不过，此‘性’非彼‘幸’而已啊……”
“西门孟！你过来，咱俩打一架！小小姑娘，成何体统！”
西门孟看着似乎恼羞成怒的林凤裘，反应过来旁边好像还站着俩人，那俩人中有个好像还是她的心上人……
等等，心上人！！！
西门孟唇角的笑僵住了，侧眸看向封无游和林风洛，俩人整齐划一的死盯着她，封无游脸上还挂着疏朗温和的浅笑。
面上倏然热起来，霎那蔓延至整个脑袋。
她尴尬地试图调解调解氛围：“那个……今天月亮挺圆，咱们赏月搓一顿，就、就当作践行，如何？”
林风洛并不配合她：“阿孟，你同谁学的？”
西门孟：“……”咋地？花楼好歹去了那么多次，不学点东西也太对不起我项上这个聪明的脑袋瓜子了。
“咳，纵欲伤身。”封无游的话更加耐人寻味，颇有虚盖弥彰的意思。
只有林凤裘不屑轻嗤：“大哥二哥你俩别大惊小怪，小师妹可是我们花街一行中鼎鼎有名的大行家。”
西门孟：“……”保持微笑，您真是生怕我嫁出去，我谢谢您。
封无游思及方才隐约听到‘心上人’的字眼，眼底划过几分思量：这小丫头……莫不是恨嫁？
西门孟同林凤裘闹了一阵，心里多少伤感悲戚都被搅了个烟消云散。她揉揉脸道：“西门松也猖狂不久，待我及笄礼成，我爹估计就要离京了。”
“还有，西门义给我的感觉，有点不像世家公子，你们多留个心眼。”她一丝一丝捋着长袖，说话温润清晰，“倒不必舍不得我，我估计不久就会回来。毕竟京城将乱，好孬要添一把火。”
“行了，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菜还是新的，不要浪费，算我请客了。大哥二哥……林三，再会！”
随着林凤裘不满地念叨，西门孟从窗户翻了出去，点的酒菜几乎没动，又还给了商家。
封无游听了最后一句叮嘱，不由叹道：“这个小师妹，倒是教养的极好。”
不弃一粟，乃为嘉品。
林风洛摇摇头笑道：“不止呢，有句话那丫头不知道你的态度，存着劲没说。嘴里说着京城局势，其实就是为了给你那父皇添堵。”
“父皇？”封无游眼底的柔光散去，只剩下无限冷意，“他的话，我不介意多个人。”
林凤裘伸了伸懒腰：“你俩就知道背着我打哑谜，左右我也听不懂，你俩说，我吃东西。”
说着坐到桌前，扒拉起糖醋小排上的米饭，拌着吃起来。
封无游顺手倒了碗酒，搁在一旁也不见喝，只有林风洛看得唇角微弯，继续说事情：“听说你那八弟要与慕容家那个被退婚的结亲？”
封无游摩挲着碗沿，垂眸漫不经心道：“嗯，与老家伙求旨来着，老家伙不同意。”
“那个慕容语有江湖势力支持。”林风洛琢磨，“她似乎想通商，在燕京十里街盘了间铺子。小阿孟家在那儿也有几家铺子，也是巧了。”
“几家？怕不止几家这么简单吧。”封无游失笑道，“不过她对慕容语的态度有些奇怪，总觉得……有什么血仇。”
林风洛一向淡然，此时面上也夹杂些怔然：“血仇？阿孟不会同她有交集的……”
封无游摇摇头，示意自己也说不清：“你派林家的人注意着点，阿孟的本事我虽不清楚，但也不会忧心，就怕西门府的人出意外。”
那日遇到她同慕容语在一处，她心里的混乱不似作假，那股刺人的恨意他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