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能如何!”
静妃瞬间爆发。
像是压抑憋屈沉寂了多年的情绪一下崩溃,再也藏不住一丁一点。
她声音因为哭而变得沙哑,因为激动而变得凄厉,因为绝望而变得毫无活力。
“什么时候说叫早说呢?二十几年前算早吗?我说了,你听吗!如果你听,为什么我嫁的人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已经成了太子妃,还能说什么!
太子死了,你登基了,你成了皇帝,你不计前嫌将我带进宫......可凭什么!
我当初跪在你门前求你的时候,你不要我。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皇上震愕的看着静妃,“你何时跪在朕门前?”
静妃嗤笑,“陛下贵人多忘事,自然不记得,可臣妾这一辈子的自尊和骄傲,都在那一次用完了。至此之后,臣妾嫁给谁不是嫁。”
这话说的皇上心里惊疑又不是滋味。
怎么听着他像个渣男似的。
明明是他当年对静妃求而不得。
后来他登基了,各式各样的美人送进宫,他都没忘了把静妃也弄进宫来宠幸,明明是静妃不识抬举,他后来宠幸了多少美人才忘却对静妃的那点子求而不得。
这怎么成了他是渣男了。
“你真的去朕的门前跪过?”皇上再问一遍。
静妃破罐子破摔,直视皇上,“陛下不相信吗?好,那我就告诉你,二十三年前,六月初八,下午突然下暴雨,我在雨里跪了一个时辰你让人告诉我别痴心妄想。
陛下贵人多忘事,臣妾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时的暴雨。
那雨下的比清宁伯府的嫡女回府讨债那天都要大!
陛下不信可以去问当年你府邸的旧人。”
说完,静妃不知道是赌气还是绝望至极或者是心头最隐秘的事情被揭露出来而无法直面皇上,甩手出了屋子。
皇上一个人愣在当地。
静妃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难道真的是真的?
他又转头去看那幅画。
从墨迹上来看,这画应该是才画完不久,静妃将画放在桌上晾干墨迹的。
那时候,静妃完全不知道他会过来,或者会来的这么突然,所以这画一定是静妃随心而画......
皇上深吸一口气,转头出去。
却不见静妃的影子,随便抓了个小宫女问:“静妃呢?”
那小宫女不知道皇上为何脸上带着怒气和惊喜并存的神色,也不敢多看龙颜,只恭恭敬敬的说:“娘娘说闷得慌,要去御花园走走。”
皇上抬脚就去追。
可走出静妃寝宫大门,却又顿住足,吩咐随从,“去皇后那里。”
当年府中旧人......死的死走的走没的没,也就剩下内侍总管了。
此时,皇上已经完全将他当初直奔静妃寝宫的目的抛之脑后了。
皇后寝宫。
新的寝宫。
内侍总管站在院子里,脸上带着央求的神色,“娘娘何必如此固执,陛下若是动怒,万一将娘娘送入慎刑司,到时候遭罪的可是娘娘。
现如今这密道就在娘娘曾经住的寝宫,这已经是铁打的事实,娘娘配合,将密道的事情全部坦白出来,陛下念及娘娘多年侍奉的情分,再加上娘娘或许也是被无辜牵连......”
“你不必多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宫清清白白的,需要交代的,当初本宫已经和陛下说的清清楚楚了!
现在你来问本宫算什么,就这样羞辱本宫吗?
振阳侯还没死,本宫的侄子还手握军权,怎么,内侍总管大人就觉得,这后位要易主了?
谁?
珍妃吗!
呵!
内侍总管大人未免眼皮子太浅,珍妃若能坐上皇后之位,也犯不上等到如今!”
“娘娘,这话是如何说的,老奴只是奉旨办事,娘娘息怒......”
内侍总管话没说完,皇上从大门外进来。
皇后的话,内侍总管的话,皇上听了个清清楚楚,脸色阴沉,皇上怒声呵斥,“皇后真是觉得有恃无恐,连朕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
皇后原本在寝殿之中,此时皇上的声音忽然传来,她吓一跳,连忙从寝殿出了院子来迎。
内侍总管也没料到皇上会来,赶紧行礼。
皇上看着匆匆迎出来的皇后,“内侍总管是奉朕的命前来询问密室一事,你拒不配合是什么意思?”
皇后惶恐解释,“陛下息怒,不是臣妾不配合,实在是内侍总管欺人太甚,对臣妾百般羞辱,臣妾乃一国之母,六宫之主,他丝毫不把臣妾放在眼里。”
内侍总管刚刚是如何说话的,皇上听得真真的。
“真倒是不知道,内侍总管只是奉命办事,到了皇后这里竟然成了羞辱,看来朕对皇后还是太好了,你身为六宫之主,却在宫中准备谋害太子侧妃,甚至欲要嫁祸给静妃来阻拦静妃回宫。
如此居心恶毒,朕都念在往日情分不予追究,皇后竟然还不知悔改心生怨怼。”
皇后一下愣住。
好好的,皇上怎么还翻旧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