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冷的凝视静妃。
“不公?你在指责朕对太子不公?”
静妃的声音透着一股看淡世事的平静,或者,也可以称之为绝望之后的无望。
“难道公平吗?姜意是太子最在乎的人,她在宫里几乎丧命。”
“朕补偿了她,赏赐了她一车的营养品!”
静妃冷笑,“可在太子心中,姜意是一条人命,如果出事了,那就再也活不过来了,陛下却只补偿了她些营养品,甚至残害姜意的主谋,也就是皇后娘娘,陛下都未做任何处罚。”
“朕将她从寝宫撵了出去。”皇上不服。
“但撵出去的真正原因难道不是因为陛下发现了那个密道吗?”
皇上顿时勃然大怒,“朕就知道。皇兄过世之后,你对朕,充满怨恨!”
静妃简直要被气笑了。
堂堂一个帝王,没理的时候,说不过的时候,竟然就是胡搅蛮缠?
跳过皇上的胡搅蛮缠,静妃道:“那个密道,臣妾不知道陛下到底发现了什么,陛下现在来找臣妾,显然是认为那密道与臣妾或者与太子有关。”
静妃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气魄。
“陛下若实在容不下我们母子,其实大可以废黜阑儿太子之位。
他手中虽然有先帝爷留下的兵权,可阑儿这些年不成气候,那兵权其实也是空谈,戍守边疆的将手怎么可能听从他的吩咐。
再说了,振阳侯府一样有军权,振阳侯府的兵,才是陛下这些年精心培养的属于自己的兵。
也犯不上忌惮阑儿手中那根本不足为惧的兵权。
废黜了他,将他贬为庶民,把臣妾和阑儿都远远的送走,是送去苦寒之地也好富庶之地也罢,之后就让我们自生自灭不好吗?
如此,陛下清净了,臣妾和阑儿也免得日夜提心吊胆。
阑儿难得对什么人动心,可姜意自从成了阑儿的侧妃,她这短短时日经历了多少生生死死?陛下不是不知道,只是痛不在自己的身上,感受不到而已。
就如这次密室的事情,陛下怕是都未必有真凭实据吧,却能来臣妾这里兴师问罪。”
皇上怒目看着静妃,“你疯了?竟然敢这般与朕说话1”
皇上忽然伸手,一把掐了静妃的脖子。
静妃连挣扎反抗都没有,直接闭了眼睛,一脸我在求死的表情。
皇上咬牙切齿将她狠狠往后一推。
砰!
静妃直接撞到桌案上。
身子往后一仰,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撞落在地,稀里哗啦撒了满地,皇上却被其中一幅画像吸引了目光。
皱眉,看着那画像,盯了足有半盏茶的时间,忽然弯腰去捡。
静妃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赶紧过去拦住他,“陛下别看,这是臣妾随便画的,什么都不是。”
皇上一手推开静妃,一手将那画捡起来。
静妃还要抢夺,却挣扎不过皇上的力气,最终负气一般将头别到一旁。
静妃画的是个年轻男子。
十六七的模样。
虽然青涩,但是很帅。
非常帅。
皇上心中这样评价。
月白色的长袍将这人的贵气勾勒的淋漓尽致。
这画上,画的是年轻时候的他。
静妃怎么会画他?
皇上心头猛地跳了一下,只觉得自己可能是错过了什么,皇上将那画仔仔细细的平铺在桌面上,然后问静妃,“为什么要画朕?不要否认,朕还是认得出自己的。”
静妃抿唇,没说话。
皇上看着她,“这是朕年轻时候的样子,你如何记得如此清晰?”
说到此,皇上忽然转头去看画中人身上的衣袍。
月白色的衣袍绣着月白色的暗纹竹叶,衬托着整个人如月光一样华贵又不失挺拔,是少年最好的模样。
他心跳加快起来。
多少年没怎么躁动过的心,一下绷起来。
这衣袍,他记得清清楚楚。
之所以记得,是因为这衣袍他亲自挑选的样式面料花色,这衣袍是当初加急赶制出来的,为的就是参加一次宫宴。
那宫宴上,他想得到当初还未婚嫁的静妃的目光。
可整场宫宴,静妃只同皇兄说话,根本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
当初如果一眼都没有看他,为什么现在能画出当年他的模样,甚至连衣袍上的花纹都一模一样。
皇上已然老了,但是此刻却像是毛头小子一样,压着一颗躁动而窃喜的心,看向静妃,“那年,你其实注意到朕了是不是?”
静妃瞬间潸然泪下。
她一哭,给皇上搞蒙了。
静妃只偏着头,梗着脖子,无声落泪,一句话不说。
但不说话,越发勾的皇上难耐,尤其旁边还摆着这样一幅画。
“你当初......怎么会嫁给皇兄?分明是朕先提亲的。”静妃不说话,皇上继续问。
静妃原本无声落泪,闻言一下哭出了声音,声音透着肝肠寸断的委屈,却依旧执拗的一句话不说。
皇上急了,“你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