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
锦衣卫一层一层,最后经由司礼监,将消息呈递到了皇帝的桌子之上。
看完这公文之后,景历帝的脸色微变,当即传召了秦如风进宫。
“臣秦如风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谢皇上。”
景历帝拿起那份公文:“这上面说莲云教有在福建复辟的可能,确有此事?”
“回皇上,的确如此,这是福建的锦衣卫递上来的消息,近来福建戒严甚重,各个官路要道和入城核查都严格不少,锦衣卫便探查了一番,这才发现李鸿仁曾分批召集福建各知府知州参会,讨论的正是预防莲云教一事。
后来锦衣卫又继续往前查,发现最开始莲云教一事是由贺临上报的,似乎是他在回老家永平县之后发现了异常,随后去福州汇报给了李鸿仁。”
景历帝冷哼了一声:“五年了……当初没有抓到主谋万山,朕就知道,他还会有卷土重来的一日,可惜啊……即便是你们锦衣卫多方探查,都没能发现他的踪迹。”
虽然他这句话的语气并没有责怪的感觉,反而更多的是感慨,可秦如风还是立马跪下:“臣身为北镇抚司镇抚使,未能替皇上分忧解难,臣有罪。”
“不怪你,是此人过于狡猾……”景历帝看向秦如风,眼神柔和了几分:“朕知道,你对莲云教的恨并不少。”
那时候,秦如风的父亲被他委派去江西查莲云教,后来遭到莲云教的暗算,死在了江西。
发小身亡,景历帝心里并不好受,但国事为先,锦衣卫不能没有人接手。
就这样,秦如风没来得及守孝,就接过了锦衣卫的担子,甚至还要去江西接着探查。
因着这层关系,景历帝对秦如风比起对一般的臣子要好很多,秦如风这些年也得了不少赏赐。
当然,宠爱最主要原因,还是景历帝知道秦如风永远忠于自己,就像他的父亲一样。
太子与六皇子天天争来斗去,大臣们也纷纷站队,虽然这一切免不了有自己的推动,但是景历帝偶尔也会感慨。
现在对他来说,能像秦如风这样放心信任的人已经不多了。
秦如风跪在地上,并没有接景历帝这句话,只是把头垂的更低了一些。
景历帝看不到,此时他的眼里并无半分悲痛,只有麻木与漠然。
“起来吧,不用跪着。”
“谢皇上。”
规规矩矩的道了谢,秦如风才起身。
在景历帝身边,他早早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一个皇帝,不管对你再好,你都不能恃宠而骄。
心情好的时候,他看你恃宠而骄是有趣,心情不好,那就是以下犯上,不知好歹。
伴君如伴虎,越靠近权力中心,就越要谨小慎微,如此方能活得长久。
“明日你便启程,再跑一趟福建,莲云教的事情务必要查清楚,告诉李鸿仁,隐瞒不报的事情,朕可以不追究,但莲云教一定要处理干净。”
“臣遵旨。”
*****
福宁县在漳州的北面,跟浙江接壤,山多,地势又偏高,人口密度没有安德县大。
贺临会来福宁县,是因为福宁知县陈元化发来公文,说有村民报案,福宁境内的一个山洞,疑似有奇怪的人在活动。
收到举报之后,陈元化带着兵去查探了一下那个山洞,的确在山洞里发现了人生活过的痕迹,还发现了莲云教的旗帜。
只不过这个山洞看起来废弃有一段时间了,很多东西都落了灰,因此陈元化便放弃了自己在这蹲守莲云教的想法,转而禀报了上去。
这其他州府这些天也一直在戒严,都没有什么消息,她这边如果率先出事发生点什么,到时候事情报上去,她这个知州可就首当其冲了。
所以贺临立马带了五十官兵,从漳州城一路到了福宁县,想亲自看看情况。
原本贺临不打算带人的,不过多事之秋,赶去福宁的路上也大多是荒郊野岭,她觉得还是谨慎点为好。
快马赶路,上午出发,到福宁之后已经是晚上了。
知道她要来,知县陈元化一直在县衙,还没回去。
等她一到,匆匆忙忙从县衙里迎出来。
“下官陈元化,见过州牧大人。”
贺临摆摆手,往县衙里走。
两人到堂内坐下,书办端上热茶。
马上到十月,加上今天又降温,晚上的天气还是有点冷的,贺临在马背上颠了一天,胃有些难受,喝了口热茶压压,看向陈元化:“你公文上说的那些可都是真的?”
“绝无半字虚言。”陈元化郑重其事,又从旁边拿过来一个木盒,打开之后双手递到贺临面前:“大人您看,这便是下官在那山洞里找到的东西。”
贺临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展开,仔细看了看。
这玩意是一面旗帜,红色打底,上面画着莲云教的经典标志。
这个标志,跟刘毅画的基本一样。
“那个山洞在哪?”
“在广庆村附近的峰山上,这地方在我们福建跟浙江交界线的边缘,即便是从这出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