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碧春的话,柳笙笙反倒笑了:“你以为我对着贺临动动嘴皮子,他就会放人?绝无可能。”
虽然跟贺临才见两面,但柳笙笙看人一向准。
显然,贺临是个很聪明的人,而且也不因为自己的外貌头衔这些,对她有什么优待。
甚至因为还因为自己身上藏着太多秘密,又太过聪明,好像不太喜欢自己。
这样的贺临,绝不是自己能靠嘴皮子就说动的。
放下手里的茶盏,柳笙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思考之后看向掌柜:“这样,派人好好查查贺临身边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他的喜好,尽快回禀我。”
柳笙笙仔细想过了,贺临这样的人,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实实在在的好处,他是不可能冒着风险放谢宇出来的。
凭美貌勾引不了,那就只能做交易了。
世人纷纷扰扰,忙忙碌碌,翻来覆去无非追求四种东西:钱、权、情、色。
这四样里,总有一样能击中贺临吧?
至于具体该选哪种,用什么交易,就得好好打听了。
掌柜的弯腰行礼:“属下明白。”
吩咐完他,柳笙笙又看向两个侍女:“你们这几天好好准备打点一下,我想去牢里看看他。”
说的是看看,不是劫狱。
碧春两人有些疑惑。
柳笙笙现在还没有跟谢宇相认,这次去牢里,是打算先跟他相认,再救他出来吗?
疑惑归疑惑,两人并没有多问什么,点头应了是。
*****
三天后的凌晨,柳笙笙外罩宽大的黑袍,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谢宇的牢房门口。
谢宇正在床上睡觉,迷迷糊糊听到一阵铁链的响动,醒了过来。
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天仙般漂亮的女子,他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你是……”
“我是谁你不用管,跟我走吧,你可以出去了。”
柳笙笙让开身子,谢宇看到那扇门正对着他敞开。
谢宇掐了自己一把,能感觉到痛,这不是梦。
他皱起眉,“我不会走的。”
“为何?你不怕被砍头?”
“怕,但我做错了事,就应该承担责任,我不知道你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如果你是想让我逃狱,就不用费这个心了。”
说完,谢宇又躺了下去。
柳笙笙心里叹气,在他旁边蹲下,“你可以倔,那你母亲怎么办?她好不容易供着你考上了秀才,不说要你能出人头地,最起码你得给人家养老送终吧?可你要是死了,怎么给她送终?她的养育之恩,你又如何报答?”
听到她的话,谢宇神色有几分动容,却还是咬牙,“母亲的大恩……我只能来世回报。”
“你非要倔强至此吗?即便我能救你出去?”
谢宇坐起身,“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感谢你的好意,只是我若就这么逃了,对不起自己,也会让贺大人为难,我不想让大人对我失望,也不想就此人不人鬼不鬼的亡命天涯,你走吧,我会当作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虽然对这样的情况有所预料,但真的发生在自己眼前,柳笙笙还是免不了感慨。
很显然,谢宇被养的很好,即便是养父母出身贫苦,甚至养父是那样的德性,谢宇却能有这样的气节。
柳笙笙不可避免的想起了父亲。
曾经父亲也是这样的人,可惜……
见说不通谢宇,柳笙笙也不再执着,本来她今晚也就是贿赂了狱卒,找谢宇聊聊,探探他的想法。
如果他愿意就这么跟着自己出去,那自己就省了事,不必再找贺临。
不过现在看来,她还是免不了找贺临一趟。
柳笙笙走到牢房门口,脚步一顿,又转身看向他:“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你会想要做什么?”
她眼中的情绪太过复杂,谢宇看不懂,但还是回答了她:“我想要继续读书,科举,想要成为贺大人那样的官。”
成为贺临啊……
柳笙笙没想到,贺临在谢宇心中的分量居然会这么重。
*****
这次跟着柳笙笙来的人是香菱,不过她等在外面。
两人一路从后门离开了监狱,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这些天漳州实行宵禁,晚上的街上根本见不到几个人,周围静悄悄的。
两人身上都罩着黑袍,为了不被人撞到,于是从大街拐到了昏暗的巷子里,绕着巷子回去。
等到了鼎晟楼房间,她们才脱下黑袍。
碧春没有睡,在房间里等着她们回来,看到柳笙笙,倒了杯茶递上去,同时说:“小姐,您上次问的贺临的事,阁里已经给了回复。”
“怎么说?”
“贺知州的喜好阁里没打探到,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喜好,不过近况倒是得到了一些消息,漳州最近戒严的厉害,是因为福建有莲云教复辟的迹象,所以他们那些个官员,现在都害怕着呢,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关键是这莲云教最开始发现并且上报的就是贺临,他之前因为叔父杀人的事情,回了一趟老家,后来调查那个案子发现,死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