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秦渊这次聊天,贺临是真的很开心。
两人聊了很多事,大多都是跟国事相关,政治理念这种事情,最容易出现分歧,不过他们的观念却意外的契合。
因为高兴,随后一杯接一杯下肚,贺临也是真的喝多了。
不过贺临酒品很好,喝多了也没有耍酒疯,就是单纯的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秦渊酒量比她好,此时忍不住笑话她:“贺长赢啊贺长赢,你酒量可真不行!”
“嗯。”贺临趴在桌子上,含糊着应了一声。
“贺临?”
“嗯。”
“贺长赢?”
“嗯。”
秦渊笑起来,蹲到她旁边:“你是猪吗?”
“嗯。”
秦渊长笑了一阵,又喊:“贺小猪?”
“嗯。”
秦渊笑的直不起腰来,也不顾什么皇室风度了,干脆盘腿坐在地上。
等笑够了,他缓缓长叹了口气,语气飘渺不定:“长赢,这次赈灾回去,我就要娶王妃了。”
“嗯。”
“路逢险处难回避,事到头来不自由,我这一生,或许也同母妃一样,挣脱不了身上的枷锁。”
生死不由己,嫁娶不由己,想要的,也大多不由己。
秦渊很清楚,即便是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九五之位,很多事情,还是不能随心所欲。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可是……必须前行,不能停下。
“嗯。”
她乌纱帽摆在一边,额前几缕碎发不知何时散落,秦渊伸出手,将那青丝别到她耳后,“漳州的事情,朝廷的事情,都辛苦你了……”
“嗯。”
见她还是机械性回答,秦渊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戳住她的脸。
指尖下的触感细腻,不仅软,还很有弹性。
对于他的动作,贺临没有反应。
秦渊扬起唇角,过一会,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有点幼稚,放下手后,拿起桌上的酒壶,高声喊着:“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继续喝!”
话落,他对着壶嘴,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有酒水洒到外面,被他随意的用袖子拭去。
午后的阳光下,常年身处政治斗争下,说话小心,做事谨慎的男人,难得展现出符合这个年纪的少年意气和不羁。
就如此刻的阳光,明亮,却不灼人。
*****
漳州城的粮价降的很快,浙江粮商到漳州的第二天,就已经降到了20两一石粮。
城内的百姓们都十分高兴,随着时间的流逝,粮价肯定还会一路走低,最后恢复成平常的水平。
昨天贺临在城门口迎粮商的事情,也很快在城内传开。
原本还有许多怀疑贺临和粮商勾结,炒高粮价的人,纷纷转变了想法,高呼贺临是青天大老爷。
而城里的那些个粮商,自然就被骂死了去。
其他粮商的名声臭了,但繁清粮铺却彻底在城内出了名,百姓们提起繁清粮铺都是赞不绝口,说以后都要去这买粮。
等过了这阵,估计繁清粮铺以后就能扩大规模,开个分店什么的。
而此时,繁清粮铺的幕后东家温静竹却正在温府里,跟温云熙聊天。
其实说起来,温静竹和温云熙的关系不算近,但温老爷子去世,温云熙这脉的嫡系就只剩她一个女子,温静竹对温云熙的遭遇有些感同身受。
因为守孝,温云熙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能随便出门,都在漳州,又是亲戚,温静竹怕她无聊,便不时会来看望她,聊天打发时间什么的。
温云熙知道繁清粮铺背后的东家是她,不由得好奇:“竹姐姐先前不是将粮价压低了卖,造福百姓吗?怎么没卖两天,倒关了粮铺不开门了?”
温静竹也不是大嘴巴,当然不会说自己跟贺临在背后的交易,只搪塞笑道:“我那小小的粮铺能存多少粮啊?没几天就卖完了,当然得关门。”
顿了一下,温静竹反过来问她:“对了,昨日贺大人在城门口迎粮商的事情,你知道吧?”
“这件事传的满城都是,我怎会不知。”
“先前还不少人背地里骂他呢,说起来也真是惊险,如果昨天粮不到,我都怕贺大人回不来。”
这些天百姓深受粮价所害,已经快到爆发点了。
前些天那么多人到州衙门口请愿,便可窥见一二。
还是贺临力排众议,坚定许下粮食会到的承诺,才暂时安抚住了百姓。
如果粮没到,真的是会出大事的。
想到这,温静竹也有些愧疚。
别说普通百姓了,就连她这个跟贺临有接触的,都怀疑起贺临趁机敛财,甚至还当着贺临的面问了,好在贺临是个大度的,上次没有怪她。
看温静竹心有余悸的样子,温云熙只是笑笑。
她曾经可是亲自带着信物去帮贺临请李中丞写信调粮的,这里面的内情比谁都清楚,所以昨天完全不担心贺临会出事。
不过温云熙在一些问题上,却有点想不通。
“为什么贺大人不跟福建其他粮商协商,运粮来漳州,反而去找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