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缓缓打入窗棂,窗外的桃花慢慢睁开惺忪的睡眼,莺莺燕燕轻歌曼舞……多么美好的清晨呐!不好好睡一觉,简直有负良辰。
“姐姐!姐姐……”
“羽儿……唔……有什么事吗?”雀儿连眼也懒得睁。
“姐姐!姐姐!”羽儿使劲摇着赖在床上的雀儿,“好姐姐,快醒醒,今天有大事要发生啦!快醒醒。”
“哦。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好。”迷蒙之中,羽儿拿着什么东西出去了。
“好啦!”雀儿换了一身翠色的纱裙跳了出来。
“姐姐,你知道么?今天可是选美的日子,我们一起去凑凑热闹吧?”羽儿兴高采烈地邀请雀儿。
“好啊好啊!走吧。”雀儿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那个姚瑶了,两眼放光。
“等等,姐姐这样去恐怕不好唷。姐姐长得这样漂亮,不怕被选去送给天师吗?”
“也对哦。”雀儿捏着香腮,不住地点头。“那怎么办?”
“当当当当,看!”羽儿得意地从身后拿出一件衣裳——一件雪白的男装,上面还放着把白色的折扇。“这是我从我哥那儿偷的——你穿成男的就可以去了呀!”
“嗯,不错。还是羽儿想的周到!”她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
“男子的头不能摸, ”羽儿撅起小嘴,嘟囔道 “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雀儿乐得咯咯笑,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翼般一颤一颤的。“好啊,我可以负责……给你找个妹妹。”说完,便拿着衣物进了房里。
远远的,卓风倚着拱形的院门儿,手中托着湖绿色的袍子,转身落寂地离去,就像那开地旺盛的桃树上,一朵嫣红的桃花孤零零地飘落……
雀儿换好了衣服便又出来了,一身白袍,玉冠束发,手摇纸扇,飘飘似谪仙。波光潋滟的双眸此时却有着男子独有的坚定,秀眉微颦更添了几分英气。她略略施了些粉黛,略遮了些过于白皙、细腻的脸颊,显得更加成熟。
雀儿望着目瞪口呆的羽儿,得意地甩了甩袖子:“怎么样,嗯?”连声音也变地低沉了,充满……魅惑。
“好……好,”羽儿良久才缓过神儿来,冲过去扯住雀儿的袖子,仰起小脸儿看着她,“姐姐,好帅!”
“姐姐怎么变高了?”
“呵呵,总觉得自己太矮,不够伟岸,穿了个底儿厚的靴子。”雀儿俯身看着他,眼底盛满了笑意。
“孔姑娘,卓大少爷请你同他一起去选美现场。”贴身仆人小重笑着,向雀儿礼貌地鞠了一躬,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幸好少爷交代过,不然,都不知道面前玉冠束发,衣袂飘飘的公子是谁,还以为是个仙人呢。
“小少爷也在啊——话传到了,小人也该退下了。”说罢,躬着身子便退下了。
雀儿执起羽儿的手,笑着拉他到了卓府大门外,卓风似是在那儿等了很久了。见到雀儿来了,眼中的一丝惊奇转瞬即逝,随后又露出温和的笑意。
“走吧!”
雀儿不失礼节地点头,一手执着羽儿,另一只青葱般修长如玉的手伸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卓风道了声谢,也不谦让。
一路上,不可避免地遇上了许多衣着绚丽的女子,那些女子见到他们,皆掩唇娇笑,红晕上颊,有的向他们拋着手绢儿,有的向他们扔着鲜花儿,更有甚者,竟拔下头上的簪子向他们掷去……幸好雀儿躲地快。
“卓公子真是艳福不浅啊,连带我们也沾了桃花儿运了。”
“你不也一样么?”
雀儿睨了他一眼:“哦?”
“不信?那分开走试试?”卓风说完便快步走开了。
眼见着一群少女追着卓风去了,但却还有相当一部分,目光炽热地盯着雀儿,使出浑身解数地扔着东西。
“咳咳,姑娘们快去追卓大少爷吧——在下已有家室了。”雀儿打开扇子遮住脸,有些不自在。
“不会吧?”
“怎么可能?”
“对呀!他还这么年轻!”
少女们都满怀希冀地看着她,就好像要将她看出无数个洞。
雀儿满面尴尬,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这时,羽儿扯了扯她宽大的衣袖。
“爹爹,爹爹,那些姐姐为什么一直盯着你看?孩儿要告诉母亲去!”羽儿嗲声嗲气地撒起了娇。
“羽儿啊,可别告诉你娘。你要干什么爹爹都答应。”身为人父特有的语重心长的口气,再配上雀儿慈爱的俯身,亲昵地揉着羽儿的头发。
羽儿瞪了她一眼:姐姐,你要对我负责!
雀儿满眼父爱地回了他一眼:当然,我可是你爹,我不负责谁负责?
少女们看见此话此情此景,脸愈来愈黑,心碎了一地。有的受不住打击,掩面哭泣,跑了,有的讪讪地离开了,有的破口大骂……
不远处,卓风被簇拥着,回首笑了笑,雀儿的脸忍不住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