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婆娘拿着针线篓来到了叶老大家。
“叶婆子,忙什么呢?我们来找你唠唠嗑。”
叶婆子正在帮老头补衣服,看见她们,淡淡道:“最近村里又有什么新鲜事?”
几个婆娘随意地找院子里的木墩子坐下。
“让你说对了,真有一件新鲜事。”
听到这句话,钱氏将凳子往近移了移,“快说说。”
“咱们村来了个和尚,还是假和尚,你们说新鲜不新鲜?”
钱氏眼睛都亮了,“假和尚?怎么说?”
“那人穿着僧袍,却没剃度,你说不是假和尚是什么?”
钱氏感兴趣地追问,“那这个假和尚来干什么?谁家请来的吗?”
妇人看向叶婆子。“来干什么不知道,但你们知道他住哪吗?”
叶婆子微皱起眉头,但没说什么。
“何娘子家,也就是你二儿媳家。”
钱氏大吃一惊,“什么?住老二家?”
妇人故作惊讶,“呀,原来你们不知道啊,那怪我多嘴了。不过这确实有点不应该,怎么说都得避避嫌。”
其他妇人附和,“是啊是啊,我们刚知道的时候也觉得不应该,便想着来看看你们知不知道这事。”
很快,这群妇人有眼色地离开了。
钱氏偷看她婆婆,发现她脸色不好看,缓缓勾唇。
何婉啊何婉,这可是你自己作死,那就别怪我火上浇油了。
“娘,老二家的这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吧,她可还是叶家媳妇!”
“要我说,娘就得好好给她做规矩!”
“娘就是对她太——”
“行了,没事就去菜地拔草。”钱氏还想说,直接被叶婆子打断。
她只能将话咽下,乖乖拔草去。
叶婆子看了眼日头的位置,带着衣物到了村头大树下。
等麦香坊的东西卖完,何婉清照常带着阿远和叶建山坐牛车回去。
她还不知道自己又成了村里的八卦中心。
“娘,在这补衣服啊。”
到了村头,看见叶婆子,何婉清让牛车停下,上前打招呼。
叶婆子没回这话,端着篓子丢下一句“跟我来”就走了。
何婉清回头让两个孩子先回去,她快步跟上叶婆子。
叶婆子自顾自往前走,直到寻着一处隐蔽的地方。
何婉清感觉气氛不大对,“娘为何带我到这来?”
叶婆子转身看她,面色十分严肃,“听说你家中住了个和尚?”
“娘知道了啊,没错,法号智明大师。”
“你跟他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罢了。怎么了娘?”
见她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叶婆子很生气。
“为什么要让他住进家里?你知道村里对这事议论纷纷吗?”
何婉清愣住了,“大师是佛道中人,而且只是暂住,等房子建好了,他就会搬走的。别人那样说是因为她们心思不正,娘难道也不相信我吗?”
见她没有丝毫心虚,叶婆子略微放心。
“娘相信你,只是流言蜚语最是伤人,而且还是个未剃度的假和尚,更加引人遐想。”
“别人的流言蜚语伤不了我,只要娘相信我就行。我在这跟娘保证,要是哪天我真有改嫁的意思,我一定会早早跟娘说,不会让娘最后一个知道。”
改嫁这事何婉清不想说得那么绝对,毕竟谁都无法保证未来会发生什么,提前告知是她唯一能做的。
得到这句保证,叶婆子的心彻底放下了。
她不是反对儿媳改嫁,只是不希望因为她的不当行为让四个孙子受人白眼。
何婉清回到家时,智明正在卖力砍柴,她没说什么就回了房间。
今日的事还是给了她一点提醒,日后还是应该注意保持距离。
族学。
下学前,夫子将课业布置完。
“今日的课上到这,回家后记得完成课业。”
说完,孩子们纷纷高兴地往外涌。
“阿鸣,等等我。”杜斌收好东西追上阿鸣。
两人打打闹闹地往家走。
突然,前面一个妇人拦住他俩。
“阿鸣啊,婶子问你个事儿。”
阿鸣疑惑地抬头看她,“什么事?”
“你家是不是多了个男人啊,他会成为你后爹吗?放心跟婶子说,婶子不会说出去的。”
阿鸣怒吼道:“乱说什么,我不会有后爹!”
阿鸣早就知道后爹的意思,还听说后爹一般都很坏,他十分排斥。
“朝我吼什么啊,你这孩子真没教养,你娘真是,光知道赚钱,连孩子都不好好教!”
“不准说我娘坏话!”阿鸣气得脸都红了,伸手推了她一把。
妇人没注意,被他推倒在满是碎石的路上,“哎哟哟,疼死我了!你这个糟心玩意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见她要起来,杜斌拉着阿鸣飞奔,“快走!”
“呼呼,累死了。”杜斌撑着膝盖看了眼后面,“幸好没追来。”
见阿鸣眼睛都红了,以为他害怕,“没事,我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