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不收她,这是何婉清有所预料的情况,但她又岂会这么轻易放弃。
环顾四周,一共有三个坐堂大夫,年龄不一,但明显年岁最大的老大夫身后排队问诊的人最多。
何婉清朝这位老大夫走去,并站在了他侧边三步远的地方。
这样既能听到老大夫问诊,又不打扰他们。
没多久老大夫就发现了她,何婉清对他笑了笑。
老大夫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重新问诊,完全没有过问她的想法。
就这样,何婉清站了一个多时辰,脚板都酸胀了。
不过因为看不到具体的药方,效果并不大,只是对老大夫的问诊技巧有所了然。
临近中午,何婉清才迈着微酸的腿离开医馆,买了一些吃食后搭牛车回村。
很巧,再次碰上了刘寡妇,这次她手里多了半匹红布,一脸喜色,与昨日的愁容截然相反。
之后的几日,何婉清都是上午去医馆旁听,下午回家做衣裳。
这期间,村里发生了一件热闹的事。
打扮花里胡哨的媒婆来了上柳村,敲响了刘寡妇家的门。
不知情的村民以为是有人看上了刘寡妇,还为她感到高兴,但等媒婆走后才知晓,原来是县里一屠夫看上了她家翠花,不日将来迎娶。
村民无一不稀嘘,那屠夫有人认识,三十多岁了,膀大腰圆,面露凶相,前几年死了婆娘,现在带一儿子与老母亲过活。
把翠花嫁过去就相当于往火坑里推。
不少人指着刘寡妇的鼻子唾骂,但她丝毫不介意,直接把门一关。转过身笑着对翠花道:“别听那些人胡说,他们是羡慕董大家里条件好,嫁过去不愁吃穿。来,跟娘去试试衣裳合不合身。”
翠花第一次见娘对她笑,原来娘也是会对她笑的。
可是她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暖意,反而从心底冒出寒气。
她木讷地任由她娘将红嫁衣穿在自己身上,又任由她小心脱下。
“娘的手艺还是不错的,翠花穿起来真好看,娘先好好收着,等那天咱们再穿。”
“咿呀”一声,门关了。
终于狭小的空间里只剩翠花一人,她躲在墙角紧紧抱住自己,眼角滑过晶莹的泪珠。
她很懦弱,连哭都不敢放开声音,只能紧咬牙关和着泪水将哭声咽下。
忽然,她的脑海里闪过那个清秀的少年。
她擦了擦眼泪,推开门往外跑,跑出村口也没停下,直到跑到那个熟悉的转弯处。
这是她少有的能属于自己的时光。
快走到转弯处时,叶建文忍不住抬头望了望,果然,她还站在那。
不过走近后才发现,这次她跟往常不一样,并没有低着头,而是直晃晃地盯着他。
不过在跟他对视前,她又飞速将视线转移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
回到家后,叶建文去了远哥的房间。
这几日的接触,他知道远哥懂得很多,尤其对官场上的事,这正是他渴望了解的。
八月十五,中秋节这天,也是叶建武拜师的好日子。
“阿远,馒头和水给你放这里了,今日就委屈你了,我们午饭后就回来。”
“何姨不必着急,阿远已经可以慢慢走动了,照顾的来自己。”
“还是要少走动,切不可拉扯到伤口。”
锁好门后,何婉清带着四个孩子一大早就赶着牛车去道观,叶建文也向书院告了假。
拜师礼很隆重,全道观的人都参加了,但流程不繁琐。
拜师礼结束后,青云道长把叶建武带走了,安排其他人带何婉清一家游览道观。
在道观后山,何婉清发现了很多未收集过的草药,这让她欣喜若狂,收集完这些草药,积分完全有望破四千。
上柳村。
天刚亮,村口就传来了敲敲打打的迎亲队伍。
村民们听到声响纷纷出来看,小孩们不知道深浅,以为成亲就是好事,兴高采烈地围着要糖吃。
董大高兴地手一挥,撒出去不少糖块和少量铜钱,小孩们捡得很欢。
村民们脸上却没多少高兴。
“真是造孽啊!年纪轻轻给人当后娘。”
“谁说不是呢,这年纪她自己嫁过去都行。”
任凭村民怎么吐槽都没用,翠花还是被一顶简陋的花轿接走了。
在路过那个转弯处时,翠花掀起盖头看了眼她曾经站过的地方。
刘寡妇可不管别人怎么说,迎亲的人一走,她就去赵黎家把钱还了。
“村长,一两银子在这,其中半两麻烦你替我给周大梅。”
看着她掌心的银子,赵黎皱了下眉头,“有你这么当娘的吗?”
“翠花嫁过去也不用下地,吃穿不用愁,有什么不好?”
刘寡妇直接将银子放桌上,扭着胯离开了。
尝过道观里的饭菜后,何婉清一家下山了,叶建武将家人送到山脚,赵子辰跟他一起。
“大哥,以后我只能每旬回来一次,家里就得你多担待了。”
“别担心家里,好好在山上习武。”
“你大哥说得对,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