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地底世界给魔族讲故事已经持续了一个月,要说有什么效果,其实也没有。不同的是,魔族人脸上的皱纹变少了,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事。魔族人不会笑,那是不是皱纹的数量代表着心理状态,皱纹少的则活得比较开心。
在家里院子那颗槐树下,父亲说自己讲故事的水平也太烂了,兵团长则在一旁笑得乐呵,说照这样下去钢管都会被你说直了哦。父亲一向表现得比较严肃,兵团长的这个玩笑,对他来说算是激励吧。受到激励的父亲会自暴自弃的,因为在这讲故事的事情上他有着一种异常的执着。父亲受到爷爷的影响,在教育上,故事一直都是启迪后人引发对生活深思的严肃产物,在这上面如果像开玩笑一样,那便是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不负责。父亲曾经对我说过:对历史的懈怠便是自己的罪行,对历史的轻视是对自己的歧视。
这些父亲虽然不对我说,我也知道。对我来说,故事不是要强制让读者记住教育,而是在需要的时候提醒。也许是时代的进步,小时候听的那些让人落泪的故事,现在早已换成了嬉笑,读者已经不习惯于静静地思考,更加快餐式的故事层出不穷,占满了读者的闲暇时光。父亲曾经对我说过:对人类历史的懈怠便是自己的罪行,对人类历史的轻视是对别人的歧视。
父亲不会去对快餐式产生不满。他始终如一地贯彻,即使自己吸引不了读者。在他看来讲故事才是他故事家的追求,而不是要变得出名让读者记住他。
一窝蜂地往矜持里面钻,很多魔族人脸上的皱纹已经几乎淡去了,露出了像人一样的脸庞。这时,父亲更加坚持爷爷故事里的说法了:
“魔族和人族一样都是人吖。”
父亲这样和我说着,让我感觉到父亲心中一直缠绕他的疑惑已经消失了。是的,如果父亲为了一个虚无缥缈而且最后是假的事情,付出生命和余下的一切,那么他的故事传下来,世人皆称他小丑王。
然后,死去。
我的父亲比我要伟大的多,就单单的这一样,相信自己的家人。
对我来说,我可能不会去对自己的后代讲述一个这样的故事了。
魔族人发现了自己美丽的脸庞后,没有表达出不解,咬着牙对着彼此说着:“贱。”
那是父亲第一次听到魔族人说话。
父亲听见这样的声音,攥紧拳头,一拳打在了一位魔族老者的上方,那拳差点将矿洞塌陷。父亲一声不吭。
父亲回到家后,嘴里一直念叨着:“这是幻觉,这是幻觉。”我当时不知道父亲遇到了什么困难,说道:“一切顺利。”父亲在那嘶声呐喊:
“什么狗屁魔族!”
父亲不知道为什么在送葬人的工作上,工作了几年,第一次发现了魔族人的本质,一个字,贱。这不会是出于人身上,不是自己对自己所说的东西。
我安慰着父亲:“他们是初生的孩童,只学会了这一个字。”竭尽了我的全力,我对父亲说出了这样的解释。在我的认知里,只有这样才解释地通了,我就这样告诉父亲。
别说要联合魔族一起反抗神族了,父亲认为自己的努力都是白费的。后来父亲在出征前的会议上对众人说:魔族人的胆小会断送这个计划,说出这个贱字原因后朋友们为之震撼。
一个星期后,朋友军的干部走了一半。他们更多的说辞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