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天,父亲亲眼目睹了神族士兵醉酒后杀死街上一个平民。愤怒和好奇感让父亲不顾送葬人的工作时间规定,在神族士兵进入地底世界后也跟着进去了。
“抓紧干,宽厚的神会给予你们温饱的生活。”
“队长,这里有一批年迈的魔有资格从地狱超度到天堂。
“都跟我来,你们继续。”
父亲在暗处仔细看着神族士兵的一举一动,想着: “听说魔超度需要一队神进行仪式”
“都安排好了队长,不会出差错。”
“检查一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
周围瞬间像被太阳照亮了一般。
“糟糕。”
父亲被打晕了,那是一根铁锹。但父亲并没有昏睡过去,隐隐约约地听到了那些嘈杂闹心的声音。
“好了,进行超度。”
“开始仪式!”
“不对,少了一个。”
“抱歉,刚刚经过岔路口可能跟丢了。”
“神圣的仪式不能中断,继续。”
一个微弱的声音这样说着:
“你好,你看见我这样可能会被吓到。”
“但我不久就要被超度。”
“你是谁。”
“在这里的人还能是谁,劳动一辈子或许就是救赎吧。”
父亲认出来了,一副像夜叉的脸,头上长着一对犄角,皮肤也很不相同,呈红黑色,披着一件黑色长袍。
表现出一副要死的样子,让人害怕,但好在声音十分缓和。这是一位魔族老者。
“你要过去那边吧。”
父亲五年来看过了无数的魔族葬礼,但这次他竟然从没有见过。
一阵唢呐奏响,这位魔族老者身体上开始慢慢地褪皮,皮肤从红黑色变成了黄色,头上的犄角开始蒸发。
一阵来自地底的强风将那黑色长袍吹去。
“喂,你的样子。”
父亲做梦也想不到会碰上这种事。下巴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这就是超度,我们会变成人类的模样。”
“我真想看看那些盔甲下的神长什么样。”
当时父亲想说我都看见了他们那些模样。
“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魔族老者没有回应。这样的地方很危险,父亲是不能长留于此。父亲想逃跑想快点将这位魔族老者带上人类世界,可此时父亲久违地和人讲起了自己写的一个故事,那个故事起初是爷爷讲给父亲的。
以前父亲曾想过当小说家,也是因为要发表这个故事才去努力尝试。这个故事是这样讲的:
很久很久以前没有魔、人、神,世界上有人,有一天有群人一起做了坏事,世界陷入战火,之后呀,天降下天罚将这些人变成了魔,永世困在地底世界为人赎罪。
儿子问:“那那些神是怎么出现的呀。”
父亲问:“那就要靠你自己的眼力了哦。”
儿子回答说:“魔也是人类,那神也就是人类变的嘛。
“你可真聪明。”
最后父亲奖励给了儿子一本故事集。
至于那本故事集当然也留给了我。
那位魔族老者听了,微微地笑了一下,向父亲询问了这本故事集的出处以及作者。父亲留下了眼泪,轻声地告诉魔族老者。
“它是我编的。”
“写得很好,但这不现实。”
“我知道,小说写的东西本来就很虚幻飘渺,竟然你喜欢,你就带着这个故事去往天堂吧。”
“谢谢你,朋友。”老者随着唢呐声的渐渐散去,变成了灰烬,随即地上的灰烬蒸发了。
父亲看到了,拼命地往光亮的地方跑,追寻那道光,但又不敢靠近那种最亮的光,生怕那是某处魔族净化仪式的场地。
父亲说他那时的眼角上的泪水没有一滴,懊恼的悔恨驱使着父亲要赶快做一件事。
父亲回到家后闭门不出,酗酒度日。
我知道父亲不会相信神族、魔族、人族这种世界设定,我也打死不会相信。父亲当时面对着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他不会相信每个人都会相信神族所说的这个设定。可又有谁站出来说不是呢。
是的,有,父亲自己曾经失败过了。因为当初父亲只是相信了爷爷的一个故事。但并不代表父亲怀疑了这个世界。突如其来的遭遇把父亲摧毁了,一切都寸草不生。
父亲将要抛开他对这个世界的杂念。这样,一个英雄即将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