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午后,阳光炙烤着平原,放眼望去只有干黄的草地,还有光秃的褐色群山。
俄国军团浩浩荡荡地行进着,热风卷积着尘土,纵队在沙尘中若隐若现。
骑兵团越过山坡,他们高举团旗,直奔不远处的高地。
空中飘荡着马蹄声、呐喊声,放眼望去,只能看到层层起伏的地平线。
“将军,前方便是中帐哈萨克都城,杜拉伊城。”骑兵长官纵马来报,他脸上沾满灰尘。
远处湖泊与河流交汇在一起,在湖泊旁的低地上,一座古老的土城出现在视线中。
河边有几棵矮树,还有干枯的水房,岸上停着几艘朽坏的小木船。
“好,你们速去占据高地,一定要紧盯土城的城门。”魏斯曼紧皱眉头,他在哈萨克行军这么久,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湖泊。
都城位置很好,紧靠着水源和牧场,唯一缺点就是地势过低。
只要把炮兵安排在山丘上,炮弹就可以轻易地打进城内。
对手主力尚在回援途中,他们担心小帐军队趁机偷袭,所以不敢全速前进。
“十二磅重炮去山顶,八磅步兵炮去山腰。”炮兵长官额头冒着汗,他拿着帽子不停扇风。
步兵线列陆续抵达位置,城市外面到处是深绿色的人海。
十几个骑兵在城外侦察,他们时而抵近城墙,时而远离城墙。
魏斯曼来到炮兵阵地,他拿起望远镜,冷冷地望向城市。
风吹过他的脸颊,却没有抚动他干硬的发梢。
“城市看起来很拥挤,这里视野开阔,甚至能看到他们的手工作坊。”魏斯曼看向街道,到处都是随意摆放的陶器。
哈萨克士兵站在城墙上,他们没有火炮,也没有火枪,只能眼睁睁看着俄军行动。
整座城市宛若碗中的佳肴,随时都会被吃掉。
城墙上,战鼓沉闷地响起,哈萨克人神情紧张不安。
“俄国人上了高地,都城怕是守不住了。”二王子紧张道,“可汗现在到哪了?他和大王子现在到哪了?”
援军迟迟没有出现,按时间推算,援军现在应该在两百里外。
只要城市能坚守一个星期,就一定能等来援军。
“应该快到了。”一旁将军紧张地看着山丘,他注视着俄国人的火炮。
这些薄脆的土墙肯定挡不住炮弹,甚至挨不住十几轮炮击。
这时风中响起一阵俄语,山丘炮兵开始有了动作。
“俄国人要开炮了,快躲起来,快。”二王子弯着腰,下意识地躲在垛口后面。
空气凝固下来,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他甚至能听到心跳声。
紧接着山丘上亮起一团团火焰,白色硝烟随风吹向天空。
炮弹划过天空,沉重的砸在土墙上,而后才传来嘈杂的炮声。
城墙在炮火中颤抖,一枚实心弹击碎垛口,顺势打穿后面的弓箭手。
土块碎渣迸溅开来,顿时击倒附近的几个人。
“轰——”
二王子身后的土砖塔楼轰然倒塌,滚滚尘土漫卷开来。
哈萨克士兵们弯着腰,他们躲在土墙后面,胆战心惊地看向远方。
那些弯刀盾牌此刻没了作用,只能象征性地安慰一下内心。
......
山丘炮兵阵地,魏斯曼正在和炮兵长官研究攻击方案。
“你看,靠近集市的城墙有些薄弱,那里还有几道宽大的木门,应该是一个突破口。”魏斯曼望向左边,城内有些建筑已经崩塌了。
“我建议用八磅炮攻击木门,十二磅炮继续覆盖城墙。”炮兵长官擦了擦脖子上的汗,他也想快点结束战斗。
伴随着新的命令,八磅步兵炮调转炮口,很快掀起新一轮炮击。
沉闷的炮声响起,实心弹脱膛而出,经过一段精美的抛物线后,炮弹重重砸出一个洞口。
门后的士兵瞬间搅成一团血雨,盾牌刀剑碎落一地。
幸存下来的人不断哀嚎,他们指尖扣着地面,身体拖曳出长长的血路。
“二王子,城门快扛不住了,有几段城墙出现了裂口。”守将扒开土堆,翻出了昏迷中的二王子。
炮声淹没了城墙,哀嚎声显得如此无力,士兵们只能被动地扛着炮击。
话音刚落,右边飞过一枚实心弹,两个士兵还没来及尖叫,身体就碎裂开来。
“真是要命了,我们出去和俄国人决战吧。”二王子晃了晃脑袋,这才清醒许多。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耳边传来一阵木头破碎的声音。
脚下城门已经垮塌,这些一百年前的土砖墙似乎快撑不住了。
“不行啊,出去死的更快,二王子,您快去码头,那里有条小木船,你快跑吧。”守将弯着腰,他躲避着空中的碎渣。
炮击仍在继续,这是单方面的攻击,守军毫无还手之力。
“不行,我要和都城共存亡。”二王子抽出弯刀,他望向远处,俄军步兵线列开始前进了。
骑兵团伫立在高地上,随时都能冲下来。
都城守军大多都是老弱病残,精锐部队全在可汗、大王子手里。